老乡的跟脚

自从与仓库里的“地阶·江眠”建立了那种别扭的“老乡”关系后，林凡时不时会把他放出来透透气，两人（或者说一人一数据）的交流也逐渐从互怼变得稍微正常了点——虽然“江眠”依旧改不了八卦的本性，但至少不再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这天，林凡刚完成一个棘手的任务，看着自己麾下的名士们，尤其是那位脚系银铃、偶尔惊鸿一瞥的【圣阶·轮回元君·江眠】（别人的）的英姿，再对比自己这个还需要辛苦搬砖的肉身凡胎，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他凑到正在桃源居池塘边假装喂鱼（其实是程序设定的待机动作）的自家“地阶·江眠”身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憧憬和试探问道：

“哎，老乡。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嗯？”江眠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狐耳微动，表示在听。

“你看啊，你在这忘川里当名士，吃香的喝辣的，受万千使君崇拜，还能暴打虫族，多潇洒。”林凡舔了舔嘴唇，眼神发亮，“你说……我有没有可能，也像你一样，成为这忘川里的一个名士？”

此话一出，原本懒散的“江眠”猛地转过头，那双狐狸眼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林凡，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嫌弃：

“你？算了吧！”

他指了指林凡，又指了指自己（虽然是虚拟影像）：“名士是那么好当的？那是需要深厚的‘文化底蕴’、‘历史积淀’、‘集体愿力’加持的！你看我，虽然是地阶，那也是凝聚了制卡师的心血、玩家们的念想，还有……呃，我自个儿的一点小特质。你呢？你一个刚穿来的黑户，有啥？会啥？凭啥？”

被老乡如此直白地鄙视，林凡脸上有点挂不住，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涌了上来。他挺直腰板，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哼！鼠目寸光！谁说我没啥底蕴？我告诉你，我林凡，前世乃是哀牢山一脉单传的修仙者！我祖上，那也是出过列仙的人物！”

“噗——”

“江眠”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如果数据能呛到的话）。他脸上的表情从嫌弃变成了极度震惊，仿佛听到了比虫族母巢降临更离谱的事情。

“不是……等等！你说啥？！”江眠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度，也顾不上维持那副名士风度了，一把抓住林凡的虚拟衣袖（虽然抓了个空），“地球上……真有仙啊？！不是神话传说？！不是小说设定？！”

他穿越前就是个普通青年，顶多算个二次元爱好者，虽然制卡天赋异禀，但对什么修仙练气完全是一窍不通，只当是古人幻想。现在突然冒出个老乡，声称自己是正儿八经的修仙传人，这冲击力不亚于当初他发现ABO设定没了。

“废话！”林凡见终于镇住了这个八婆老乡，得意地扬起了下巴，“我哀牢山道统源远流长，只是末法时代，灵气稀薄，隐世不出罢了。”

“那你……你前世什么修为？”江眠迫不及待地追问，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宝宝的光芒，之前的嫌弃一扫而空。

林凡略微沉吟，似乎在回忆，然后带着几分矜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说道：

“炼气化神。”

“炼气化神？”“江眠”眨巴着眼睛，努力回忆着自己看过的有限几本仙侠小说，“这……听起来好像挺厉害的？具体能干啥？御剑飞行？呼风唤雨？长生不老？”

林凡的老脸微微一红，咳嗽了两声：“这个……炼气化神，乃是修炼途中承上启下的关键阶段，重在锤炼神魂，感应天地……至于具体的法术神通，那需要对应的法诀和资源……咳咳，我辈修士，重在感悟天道，不执着于区区术法……”

他说得含糊其辞，但“江眠”何等机灵，立刻从他那略显窘迫的语气中猜到了真相。他拖长了语调，带着戏谑的笑意：“哦——我明白了。就是……理论水平挺高，但实际战斗力约等于零，对吧？相当于我们这儿的精神力S级，但体能只有F的制卡师？”

林凡：“……” 被戳到痛处了！前世他确实是卡在炼气化神境界许久，空有境界感悟，却缺乏实战能力和资源支持，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被……（他甩甩头，不去想穿越前的糟心事）。

“你懂什么！”林凡恼羞成怒，“炼气化神的神魂强度，岂是你们这儿的精神力能比的？那是本质的差别！若我有合适的功法资源，或者……能像你一样，将神魂寄托于某种‘概念’或‘规则’之中……”

说到这里，林凡的眼睛突然又亮了起来。他看向江眠，眼神变得热切：“对啊！老乡！忘川这个世界，名士的力量似乎不完全依赖于肉体，而是基于‘意境’、‘概念’和‘愿力’！这不正适合我这种神魂强大但肉身……呃，暂时普通的修仙者吗？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走走后门？”

“江眠”摸着下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这一次，他没有立刻反驳。如果这个老乡说的是真的，一个拥有“炼气化神”级别神魂的地球修仙者，其灵魂特质或许真的与忘川的规则有某种奇特的契合点……

“这事儿……有点意思。”“江眠”的眼中，闪烁起属于制卡师和研究者的好奇光芒，“不过，操作起来非常复杂，而且风险极大。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两个来自地球的灵魂，在这兽人星际的虚拟世界中，开始密谋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将一个活生生的修仙者，变成游戏里的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