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得像是要裂开，又或者，是真的裂开过——宋愿猛地睁开眼，视野里是熟悉到令人心悸的天花板，廉价出租屋特有的、带着霉味的潮气钻进鼻腔。
不是那冰冷刺骨、弥漫着血腥味的仓库地面。
他几乎是弹坐起来，胸腔里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几乎是同一瞬间，隔壁床也传来一声急促的抽气。
他扭头，对上另一双同样写满惊骇的眼睛。苏潼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微微颤抖。
两人死死盯着对方，凝固的空气中，只有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然后，异口同声，带着不敢置信的颤音：
“我重生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随即是更深的震惊和确认。不是幻觉，不是临死前的走马灯。他们真的回来了，从那个血肉模糊、背叛与绝望交织的终点，回到了噩梦开始之前。
“许晴…那个仓库…她推了我们…”苏潼的声音破碎，带着未散的恐惧和刻骨的恨意。
宋愿的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来，那里面是经历过死亡淬炼的冰。“记得，都记得。”他掀开薄被，动作因为残留的惊悸而有些僵硬，但目标明确地抓起了床头柜上那部老旧的智能手机。屏幕亮起，清晰的日期和时间，像一记重锤，砸碎了最后一丝侥幸。
距离那场席卷全球的“灰雪”降临，还有整整一个月。
“彩票。”宋愿吐出两个字，手指已经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搜索着上一世这个时候，那组他因为忙着给火锅店备货而错失，后来在末世辗转反侧间无数次懊悔没有记下的头奖号码。记忆虽然模糊，但大致区间和几个关键数字，在死亡的刺激下，竟然清晰了起来。
苏潼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赤着脚跳下床凑过来，冰凉的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对，钱！他们需要启动资金，大量的钱！
核对，确认，默记。宋愿深吸一口气，拉起苏潼：“走！”
半小时后，街角那家小小的彩票投注站。当宋愿报出那组数字时，店主打趣说这号码有点偏。宋愿只是扯了扯嘴角，扫码付款，将那张薄薄的、承载着未来全部希望的纸片小心翼翼对折，塞进贴身的衣袋。
开奖那天，两人挤在出租屋那张吱呀作响的小桌子前，看着电视屏幕上滚动的号码一个接一个地对上。没有尖叫，没有狂喜，只有一种沉甸甸的、混合着巨大荒谬感和复仇快意的平静。五百万，税后四百万。在这个时代不算天文数字，但足够撬动他们的命运。
兑奖，转账，手续繁琐却顺利。资金到账的短信提示音响起时，宋愿看向苏潼：“第一步，完成了。”
第二步，是巢穴，一个坚固的、能够抵御最初混乱和严寒的堡垒。宋愿凭借前世零碎的记忆，圈定了城市边缘一个新交付不久的小区。那里人口密度相对较低，建筑质量据说不错，最重要的是，顶楼带阁楼和巨大露台的户型，符合他的设想。
全款，现金支付，跳过贷款流程。中介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切绿灯。他们选了一套位于次顶层的房子，面积不算最大，但结构方正，承重墙位置理想。拿到钥匙的当天，宋愿联系的第一批工程队就开了进来。
加厚墙体，内外两层保温板，中间甚至还夹了一层薄钢板。所有的窗户，全部换成银行柜台级别的防弹加厚双层真空玻璃，内置可手动调节的金属百叶窗。通风系统加装高效过滤和预热功能，门是定制的合金防盗门，内外两道。水管做了防冻处理，并连接了大型储水罐和雨水收集过滤装置。露台则被规划为未来的种植区和太阳能板铺设地。
工人们私下嘀咕这业主怕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但看在丰厚工钱和宋愿时不时递过来的好烟份上，活儿干得格外卖力。
与此同时，苏潼负责的采购清单以惊人的速度被执行。线上平台，线下批发市场，甚至联系了几个大型仓储超市的经理。她的砍价技能在末世里锻炼得登峰造极，此刻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米、面、粮油、压缩饼干、肉类罐头、脱水蔬菜、真空包装的各种食物，成吨地计算。药品，特别是抗生素、消炎药、外伤处理包、消毒用品，通过各种渠道尽可能地囤积。燃料，固体酒精、无烟碳，甚至想办法弄来了几大桶柴油和一台大功率静音柴油发电机。保暖的羽绒服、羊毛袜、防寒睡袋，结实的工装靴、手套……所有能想到的生存物资，如同汇入巢穴的溪流，被分门别类、密密麻麻地塞进了那个正在被不断加固的“堡垒”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那个干燥通风的阁楼。
时间在疯狂的准备中飞速流逝。距离“灰雪”降临只剩三天。
堡垒内部已经焕然一新。物资堆积如山，却井然有序。发电机测试完毕，储水罐满溢，所有系统检查无误。屋子里供暖充足，与窗外渐渐凛冽的寒风形成两个世界。
宋愿和苏潼坐在客厅地板上，中间摆着一口鸳鸯锅，红油和菌汤翻滚着，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肥牛、毛肚、虾滑、各式蔬菜摆了一地。这是最后的狂欢，也是战前的犒劳。
两人沉默地吃着，偶尔给对方夹一筷子肉。不需要太多言语，重生以来的默契和共同的仇恨，已经将他们牢牢绑在一起。
“明天，”宋愿捞起一筷子涮好的毛肚，在油碟里蘸了蘸，“大概就是今天晚上了。”
苏潼点点头，冰系异能在指尖萦绕出一缕若有若无的寒气，让手边的啤酒罐瞬间挂上了一层白霜。“嗯。不知道这次，会是什么。”
前世的他们，是在“灰雪”降临时，在极度的寒冷和恐惧中被动觉醒的。这一次，有了准备，结果会不同吗？
夜色渐深。
宋愿关掉火锅，走到窗前，撩开加厚窗帘的一角，望向漆黑如墨的夜空。城市依旧有点点灯火，喧嚣隐隐传来，平静得可怕。
来了。
没有任何预兆，一丝灰白色的、带着某种诡异晶莹感的絮状物，悄无声息地，从夜幕深处飘落。
第一片“灰雪”，落在了防弹玻璃上，没有融化，只是静静地附着在那里，像一块不规则的灰色疤痕。
几乎就在同时！
身体内部，一股灼热的气流毫无征兆地炸开！不像前世那样伴随着濒死的痛苦，更像是一种压抑许久的力量终于冲破了枷锁，汹涌地奔流在四肢百骸。温暖，强韧，充满生机。宋愿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空间中那些无形的“线”，那是物质的构成，能量的流动，他甚至有种模糊的直觉，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编织”或者“拆解”它们。
全能？不，或许没那么夸张，但绝对是远超普通元素系的能力！
他猛地转头看向苏潼。
苏潼蜷缩在沙发上，脸色微微发白，周身散发着肉眼可见的寒气。客厅的温度骤降，她身下的沙发套凝结出了一层薄霜。她摊开手掌，一枚棱角分明、晶莹剔透的冰晶，正悬浮在掌心之上缓缓旋转，散发着森森白气。
冰系异能，如期而至。而且，似乎比前世更凝练，控制得更精细。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如释重负和更加坚定的锋芒。
异能觉醒，堡垒落成，物资齐备。
现在，只等“客人”上门了。
宋愿走到客厅中央，那里摆放着一张简陋的作战桌，上面摊开着这座城市的地图。他拿起一支红笔，在其中一个区域，用力地画了一个圈，然后，狠狠打了个叉。
那个位置，是许晴和她那伙人前世的据点之一。
“潼潼，”宋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冰冷的杀意，“我们的复仇名单，终于能划掉第一个名字了。”
苏潼走到他身边，指尖掠过地图上那个红叉，一丝冰线悄然蔓延，将那个标记冻结得更加清晰。
“我等着她。”
---
几天后，末世第七日。
寒风呼啸，卷着灰色的雪沫，拍打在加固过的外墙上，发出沉闷的沙沙声。安全屋内却温暖如春，灯光稳定地亮着。
宋愿正不紧不慢地在餐桌旁准备晚餐——一口电磁炉上，红油火锅咕嘟咕嘟地沸腾着，浓郁的牛油香气弥漫在整个空间。他专注地用筷子夹起一片纹理漂亮的毛肚，在翻滚的红汤里七上八下。
突然，他动作一顿，侧耳倾听。
楼下，隐约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以及杂乱的、踩在积雪和碎砾上的脚步声。很急促，目标明确。
来了。
宋愿嘴角 头痛得像是要裂开，又或者，是真的裂开过——宋愿猛地睁开眼，视野里是熟悉到令人心悸的天花板，廉价出租屋特有的、带着霉味的潮气钻进鼻腔。
不是那冰冷刺骨、弥漫着血腥味的仓库地面。
他几乎是弹坐起来，胸腔里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几乎是同一瞬间，隔壁床也传来一声急促的抽气。
他扭头，对上另一双同样写满惊骇的眼睛。苏潼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微微颤抖。
两人死死盯着对方，凝固的空气中，只有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然后，异口同声，带着不敢置信的颤音：
“我重生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随即是更深的震惊和确认。不是幻觉，不是临死前的走马灯。他们真的回来了，从那个血肉模糊、背叛与绝望交织的终点，回到了噩梦开始之前。
“许晴…那个仓库…她推了我们…”苏潼的声音破碎，带着未散的恐惧和刻骨的恨意。
宋愿的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来，那里面是经历过死亡淬炼的冰。“记得，都记得。”他掀开薄被，动作因为残留的惊悸而有些僵硬，但目标明确地抓起了床头柜上那部老旧的智能手机。屏幕亮起，清晰的日期和时间，像一记重锤，砸碎了最后一丝侥幸。
距离那场席卷全球的“灰雪”降临，还有整整一个月。
“彩票。”宋愿吐出两个字，手指已经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搜索着上一世这个时候，那组他因为忙着给火锅店备货而错失，后来在末世辗转反侧间无数次懊悔没有记下的头奖号码。记忆虽然模糊，但大致区间和几个关键数字，在死亡的刺激下，竟然清晰了起来。
苏潼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赤着脚跳下床凑过来，冰凉的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对，钱！他们需要启动资金，大量的钱！
核对，确认，默记。宋愿深吸一口气，拉起苏潼：“走！”
半小时后，街角那家小小的彩票投注站。当宋愿报出那组数字时，店主打趣说这号码有点偏。宋愿只是扯了扯嘴角，扫码付款，将那张薄薄的、承载着未来全部希望的纸片小心翼翼对折，塞进贴身的衣袋。
开奖那天，两人挤在出租屋那张吱呀作响的小桌子前，看着电视屏幕上滚动的号码一个接一个地对上。没有尖叫，没有狂喜，只有一种沉甸甸的、混合着巨大荒谬感和复仇快意的平静。五百万，税后四百万。在这个时代不算天文数字，但足够撬动他们的命运。
兑奖，转账，手续繁琐却顺利。资金到账的短信提示音响起时，宋愿看向苏潼：“第一步，完成了。”
第二步，是巢穴，一个坚固的、能够抵御最初混乱和严寒的堡垒。宋愿凭借前世零碎的记忆，圈定了城市边缘一个新交付不久的小区。那里人口密度相对较低，建筑质量据说不错，最重要的是，顶楼带阁楼和巨大露台的户型，符合他的设想。
全款，现金支付，跳过贷款流程。中介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切绿灯。他们选了一套位于次顶层的房子，面积不算最大，但结构方正，承重墙位置理想。拿到钥匙的当天，宋愿联系的第一批工程队就开了进来。
加厚墙体，内外两层保温板，中间甚至还夹了一层薄钢板。所有的窗户，全部换成银行柜台级别的防弹加厚双层真空玻璃，内置可手动调节的金属百叶窗。通风系统加装高效过滤和预热功能，门是定制的合金防盗门，内外两道。水管做了防冻处理，并连接了大型储水罐和雨水收集过滤装置。露台则被规划为未来的种植区和太阳能板铺设地。
工人们私下嘀咕这业主怕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但看在丰厚工钱和宋愿时不时递过来的好烟份上，活儿干得格外卖力。
与此同时，苏潼负责的采购清单以惊人的速度被执行。线上平台，线下批发市场，甚至联系了几个大型仓储超市的经理。她的砍价技能在末世里锻炼得登峰造极，此刻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米、面、粮油、压缩饼干、肉类罐头、脱水蔬菜、真空包装的各种食物，成吨地计算。药品，特别是抗生素、消炎药、外伤处理包、消毒用品，通过各种渠道尽可能地囤积。燃料，固体酒精、无烟碳，甚至想办法弄来了几大桶柴油和一台大功率静音柴油发电机。保暖的羽绒服、羊毛袜、防寒睡袋，结实的工装靴、手套……所有能想到的生存物资，如同汇入巢穴的溪流，被分门别类、密密麻麻地塞进了那个正在被不断加固的“堡垒”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那个干燥通风的阁楼。
时间在疯狂的准备中飞速流逝。距离“灰雪”降临只剩三天。
堡垒内部已经焕然一新。物资堆积如山，却井然有序。发电机测试完毕，储水罐满溢，所有系统检查无误。屋子里供暖充足，与窗外渐渐凛冽的寒风形成两个世界。
宋愿和苏潼坐在客厅地板上，中间摆着一口鸳鸯锅，红油和菌汤翻滚着，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肥牛、毛肚、虾滑、各式蔬菜摆了一地。这是最后的狂欢，也是战前的犒劳。
两人沉默地吃着，偶尔给对方夹一筷子肉。不需要太多言语，重生以来的默契和共同的仇恨，已经将他们牢牢绑在一起。
“明天，”宋愿捞起一筷子涮好的毛肚，在油碟里蘸了蘸，“大概就是今天晚上了。”
苏潼点点头，冰系异能在指尖萦绕出一缕若有若无的寒气，让手边的啤酒罐瞬间挂上了一层白霜。“嗯。不知道这次，会是什么。”
前世的他们，是在“灰雪”降临时，在极度的寒冷和恐惧中被动觉醒的。这一次，有了准备，结果会不同吗？
夜色渐深。
宋愿关掉火锅，走到窗前，撩开加厚窗帘的一角，望向漆黑如墨的夜空。城市依旧有点点灯火，喧嚣隐隐传来，平静得可怕。
来了。
没有任何预兆，一丝灰白色的、带着某种诡异晶莹感的絮状物，悄无声息地，从夜幕深处飘落。
第一片“灰雪”，落在了防弹玻璃上，没有融化，只是静静地附着在那里，像一块不规则的灰色疤痕。
几乎就在同时！
身体内部，一股灼热的气流毫无征兆地炸开！不像前世那样伴随着濒死的痛苦，更像是一种压抑许久的力量终于冲破了枷锁，汹涌地奔流在四肢百骸。温暖，强韧，充满生机。宋愿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空间中那些无形的“线”，那是物质的构成，能量的流动，他甚至有种模糊的直觉，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编织”或者“拆解”它们。
全能？不，或许没那么夸张，但绝对是远超普通元素系的能力！
他猛地转头看向苏潼。
苏潼蜷缩在沙发上，脸色微微发白，周身散发着肉眼可见的寒气。客厅的温度骤降，她身下的沙发套凝结出了一层薄霜。她摊开手掌，一枚棱角分明、晶莹剔透的冰晶，正悬浮在掌心之上缓缓旋转，散发着森森白气。
冰系异能，如期而至。而且，似乎比前世更凝练，控制得更精细。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如释重负和更加坚定的锋芒。
异能觉醒，堡垒落成，物资齐备。
现在，只等“客人”上门了。
宋愿走到客厅中央，那里摆放着一张简陋的作战桌，上面摊开着这座城市的地图。他拿起一支红笔，在其中一个区域，用力地画了一个圈，然后，狠狠打了个叉。
那个位置，是许晴和她那伙人前世的据点之一。
“潼潼，”宋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冰冷的杀意，“我们的复仇名单，终于能划掉第一个名字了。”
苏潼走到他身边，指尖掠过地图上那个红叉，一丝冰线悄然蔓延，将那个标记冻结得更加清晰。
“我等着她。”
---
几天后，末世第七日。
寒风呼啸，卷着灰色的雪沫，拍打在加固过的外墙上，发出沉闷的沙沙声。安全屋内却温暖如春，灯光稳定地亮着。
宋愿正不紧不慢地在餐桌旁准备晚餐——一口电磁炉上，红油火锅咕嘟咕嘟地沸腾着，浓郁的牛油香气弥漫在整个空间。他专注地用筷子夹起一片纹理漂亮的毛肚，在翻滚的红汤里七上八下。
突然，他动作一顿，侧耳倾听。
楼下，隐约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以及杂乱的、踩在积雪和碎砾上的脚步声。很急促，目标明确。
来了。
宋愿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将烫得恰到好处的毛肚放进油碟，对刚从武器保养室走出来的苏潼抬了抬下巴。
苏潼手中把玩着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冰锥，眼神冷冽如刀，轻轻点了点头。
脚步声顺着楼梯间迅速逼近，沉重而充满戾气。最终停在了他们这扇加固合金门外。
短暂的死寂。
然后——
“砰！！！”
一声巨大的闷响，是金属靴狠狠踹在门板上的声音。门纹丝不动，连晃都没晃一下。
门外似乎传来一声低咒。
紧接着，是更加狂暴的撞击声！不止一个人，在用身体、或许还有工具，试图破开这扇他们精心打造的壁垒。
噪音持续了将近一分钟，那扇门依然稳固地矗立着，仿佛在无声地嘲讽着门外徒劳的努力。
终于，一切声响停了下来。
一个宋愿和苏潼都刻骨铭心的、带着掩饰不住惊怒和一丝不易察觉虚弱的女声尖利地响起，穿透厚实的门板：
“宋愿！苏潼！我知道你们在里面！开门！把物资交出来！否则等我们进去，一定让你们比上辈子死得还惨！”
是许晴。
安全屋内，宋愿慢条斯理地咽下那片爽脆的毛肚，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后，他站起身，对苏潼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径直走向门口。
他甚至没有通过猫眼确认，只是伸手，干脆利落地解开了内外两道门复杂的机械锁和电子锁。
“咔哒”一声轻响。
厚重的合金门向内缓缓打开。
门外的景象映入眼帘。以许晴为首，大约五六个人，个个面带菜色，身上沾着灰雪和污渍，眼神里充斥着末世特有的贪婪与凶狠。许晴站在最前面，脸上残留着破门失败的恼怒，以及看到门突然打开的错愕。
然后，她，以及她身后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门内，温暖的光线流淌出来，混合着令人疯狂的食物香气。宋愿闲适地站在门口，身后是灯火通明、整洁温暖得如同末世前一般的客厅。而最刺眼的，是客厅中央的餐桌，那口翻滚的红油火锅，以及旁边摆放着的新鲜食材。
宋愿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许晴那张因震惊和嫉妒而扭曲的脸，语气轻松得像是招呼一个串门的普通朋友：
“等你很久了。”
他微微侧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目光落在餐桌那边。
“要尝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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