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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初在床上翻来覆去,煎⻥似的烙了大半夜的饼。
脑子⾥循环播放着两个画面。
其一是许鑫蓁那双含着戏谑笑意的桃花眼,慢悠悠说着“利息”。
其二则是童年时期那位漂亮姐姐温柔的笑脸,与想象中她得知自己“拉郎配”后可能出现的和善面容交织在一起。
梨初“点名要⻅我...”
她在⿊暗中小声哀嚎,把脸埋进印着九尾钎城萌萌头像的枕头⾥,企图闷死自己。
这哪⾥是家常便饭,这分明是鸿门宴。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许姐姐就是那个项庄,而她梨初,就是那个待宰的还曾经“欺辱”过人家弟弟的沛公。
第二天,梨初顶着两个浓重的⿊眼圈,魂不守舍的坐在餐桌前扒拉着碗⾥的粥。
梨⺟看着她那副尊荣,皱了皱眉。
.“昨晚上陪赵光义赵匡胤喝酒去了?一回来就这副德行。”
梨初有气无力的抬眼,对于妈妈这种老是拿史实来调侃她的⾏为她已经免疫了。
梨初“妈,如果...”
梨初“我是说如果,我小时候邻居家那个,被我举着树枝追着喊妖怪哪⾥逃的许家小朋友。”
梨初“现在⻓成了一个大帅哥,并且还是个电竞明星。”
梨初“而我,不小心成了他和别人组cp的粉头,还舞到了他面前...”
梨初“现在他姐姐要请我吃饭,我该怎么做才能死得比较有尊严?”
梨⺟沉默了三秒,冷静的喝了口豆浆。
.“多吃点,吃饱了好上路。”
影史和小说界都有《沉默的羔羊》。
而现在,有了个沉默的梨初。
真是亲妈。
一整天,梨初都处在一种高度戒备状态。
手机一有动静她就弹射起步,看到那个备注是“天杀的许鑫蓁”发来的任何消息都像看到催命符。
下午三点,微信还是准时响了。
『天杀的许鑫蓁:五点来我家,地址发你』
『天杀的许鑫蓁:定位信息』
『天杀的许鑫蓁:需要债主亲⾃上⻔接驾吗?』
『榕涧:不用!我自己能到!』
她回得⻜快,生怕慢一秒对方就真的瞬移出现在她家⻔口。
放下手机,梨初开始了漫⻓的思想斗争和形象管理。
穿什么?太正式显得做贼心虚,太随意又显得不够尊重..毕竟是要⻅童年偶像兼“潜在审判长”。
最终,她选了一条看起来既清爽又不会过于用力的浅蓝色连衣裙,对着镜子练习了半小时“乖巧懂事又不失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下午,梨初提着一袋刚刚跑去精品店咬牙买下的、包装精美的进口手工饼干,视死如归的站在了许鑫蓁姐姐家公寓的⻔口。
这地段,这楼盘.. 梨初仰头看了看⾼耸⼊云的建筑,再次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小巫⻅大巫”。
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按下了⻔铃。
几乎是在⻔铃响起的下⼀秒,⻔就开了。
速度快得让梨初怀疑里面的人是不是一直就守在⻔后。
开⻔的是许鑫蓁。
他似乎是刚洗过澡,头发还带着点湿气,软软的搭在额前,穿着简单的灰色家居服,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少了几分赛场上的锐利,但那双眼眸看过来时,依旧带着惯有的、让人心跳失衡的懒散劲儿。
他的⽬光在她身上扫了⼀圈,最后落在她手里那盒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饼干上,眉梢微挑。
九尾.许鑫蓁“来就来,还带什么...”
他话没说完,梨初生怕他说出“带什么聘礼”之类的⻤话,赶紧把饼干塞进他怀里,声音绷得紧紧的。
梨初“给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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