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持续性微末善行”这个隐藏漏洞后，我的负翁生涯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还清-50的功德巨款？那是长期目标，急不得。当下最重要的，是尽可能多地获取那种能临时降低“业力焦躁”的隐藏奖励，提升我的修仙（躺平）体验。
于是，我化身青云宗首席暖心师兄（自封），开始系统地推进我的“低成本关怀计划”。
关怀对象A：炼丹房老黄狗。
· 关怀方式： 每日定时投喂由食堂剩饭搓成的、不含灵气的普通饭团。
· 关怀语录： “狗兄，看家护院辛苦了。虽说仙道贵生，但吃饱了才有力气感悟大道不是？”
· 系统反馈： 连续七天后，获得“业力焦躁降低3%”奖励。老黄狗见我开始摇尾巴。
关怀对象B：藏经阁吵闹麻雀一家。
· 关怀方式： 在它们窝边放置一个破碗，每日注入清水。
· 关怀语录： “雀兄雀嫂，孩子嗷嗷待哺，叫声洪亮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补充水分，润喉开音，方能唱出更美妙的仙籁。”
· 系统反馈： 连续五天后，获得“业力焦躁降低2%”奖励。麻雀们依旧吵，但似乎在我来时会更吵一点。
关怀对象C：外门弟子公共浴池旁，一株快被皂角水淹死的歪脖子树。
· 关怀方式： 每日舀走树根处积存的污水，并对其表达同情。
· 关怀语录： “树兄，命途多舛啊。生于厕旁，非你所愿。然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呃，意思是你要坚强！”
· 系统反馈： 连续十天后，获得“业力焦躁降低4%”奖励。树没见长好，但路过弟子看我的眼神更复杂了。
凭借着这套“广撒网，多积德”的策略，我成功地将那如影随形的“业力焦躁”压制在了一个勉强可以忍受的水平。虽然灵力运转依旧比还债前晦涩，但至少不会让我心烦意乱到想砸藤椅了。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精明的项目经理，手头掌握着多个能稳定产出“舒适度”的小型项目（关怀对象），每天按部就班地完成KPI（浇水、喂食、唠嗑），就能维持系统的平稳运行。
然而，资本的……啊不，是系统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
就在我满足于这种“低能耗、可持续”的还债状态时，系统那空灵的梵音背景乐中，突然插入了一条新的、带着明显激励色彩的通知：
“检测到宿主近期‘微末善行’频率稳定，道心趋于平和（伪）。为鼓励宿主积极进取，现开启【关怀排行榜】（临时）及【关怀标兵】成就系统！”
一个散发着柔和金光的次级界面在我眼前展开，上面赫然列着：
【本月低成本关怀榜】
· 第一名： 陆小白（关怀对象：7个，综合关怀指数：85）
· 第二名： （空缺）
· 第三名： （空缺）
下面还有一串成就：
· 【润物细无声】：累计获得10次“业力焦躁降低”奖励。（未达成）
· 【众生之友】：同时维持对10个不同对象的持续性关怀。（未达成）
· 【关怀大师】：单个关怀对象连续关怀30天。（未达成）
· …
成就后面，还标注着诱人的奖励预览：“成就点”、“特殊称号”、“功德值红包”……
我：“……”
这系统，为了逼我卷，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他妈的关怀都要搞排行榜和成就系统？！
我看着那孤零零挂在榜首的名字，以及后面那些空位和未达成的成就，一股熟悉的、被KPI支配的恐惧感再次涌上心头。
这就好比，你本来只是想摸鱼划水，老板却突然给你发了个“本月准时下班标兵”奖状，还公示全公司，这下你想不“准时”都不行了！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我发现自己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心无旁骛地“敷衍”了事了。
给老黄狗喂饭时，我会下意识地想：“今天饭团是不是比昨天圆一点？能不能提升点‘关怀质量分’？” 给麻雀加水时，我会琢磨：“要不要在水里加片花瓣？搞个‘灵泉（伪）’，说不定能触发隐藏成就？” 对着歪脖子树感慨时，我会斟酌词句：“昨天的比喻是不是不够有力？今天要不要引用《道德经》？”
我甚至开始主动搜寻新的、潜在的“关怀标的物”！后山的蘑菇、溪流里的小鱼、炼器坊门口用来试剑的铁桩……看什么都像是一个等待开发的KPI！
我感觉自己正在从“佛系关怀”滑向“绩效关怀”的深渊！
就在我盯着炼器坊那根伤痕累累的铁桩，思考着该如何对一块铁疙瘩表达“人文关怀”时，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陆师弟，几日不见，你这‘交感万物’的范围，是越来越广了啊？连这铁桩兄，也入了你的法眼？”
我回头，只见林天正抱臂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讥讽、好奇和“果然如此”的复杂表情。他身上的气息比之前凝实了不少，看来我那瓶“辟谷丹”和那个“清心安康环”并没给他造成永久性损伤。
我老脸一红，但迅速稳住心神，淡然道：“林师兄有所不知。万物有灵，便是顽铁，历经千锤百炼，亦有其不屈之魂。我与之交流，感悟其‘坚忍’之道，于我修为，大有裨益。”
林天嘴角抽了抽，显然不信我这套鬼话，但也懒得拆穿，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师弟……开心就好。”
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我松了口气，但心里却警铃大作。
连林天都开始习惯并调侃我的“怪异”行为了！这说明我的“低成本关怀”人设立得太稳，都快成宗门一景了！
这不行！虽然能缓解业力焦躁，但长期下去，我“青云宗头号精神病”的帽子怕是摘不掉了！
我得想个办法，在维持关怀KPI的同时，扭转一下风评，至少……得让我的行为看起来，稍微正常那么一点点。
我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系统界面那个鲜红的“-50”，以及下面那串诱人的成就列表。
唉，这负翁的自我修养，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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