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这是哪里,好黑,是地狱吗?我这样的没用的人果然还是要进地狱的。
炭治郎在黑暗沉沦,突然一个发光的球将炭治郎包围起来。
好温暖,是妈妈吗?
窗外的晨露还沾在橘树的叶片上时,炭治郎猛地睁开了眼睛。
不是最终决战后那片弥漫着硝烟的废墟,也不是无限城深处令人窒息的黑暗 —— 他躺在自己房间的榻榻米上,鼻尖萦绕着灶门家特有的、混合着紫藤花香与炭火的温暖气息。
“哥哥?你醒啦?”
门口传来妹妹清亮的声音,祢豆子抱着叠好的和服站在那里,发梢还带着刚梳过的柔软弧度,眼眸是纯粹的焦糖色,没有一丝鬼的猩红。她身上穿着去年秋天母亲亲手缝制的浅粉色和服,衣角绣着小小的紫藤花图案,正是炭治郎记忆里,全家被灭门那天清晨,祢豆子穿的衣服。
炭治郎的心脏骤然缩紧,随即又被汹涌的暖意包裹。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没有纵横交错的伤疤,指尖触到的是少年人光滑的皮肤;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没有因常年握刀而磨出的厚茧,掌心还残留着帮父亲搬运木材时留下的薄痕。
这不是梦。
他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大正年间那个普通的清晨,回到了祢豆子还没变成鬼、父母和弟弟妹妹们都还在的日子。
“哥哥,你怎么哭了?” 祢豆子放下和服,快步走到床边,伸手轻轻碰了碰炭治郎的眼角,“是做了不好的梦吗?”
炭治郎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他一把将祢豆子拉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易碎的珍宝,下巴抵在妹妹的发顶,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没什么,祢豆子。只是…… 觉得能看到你真好。”
怀里的妹妹身上带着淡淡的皂角香,身体温热而柔软,呼吸均匀地拂过他的衣襟。炭治郎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前世的种种 —— 大家倒在血泊中的模样、祢豆子在箱子里隐忍的呜咽、善逸在雨中哭喊着 “我想变强” 的模样、伊之助挥舞着双斧保护同伴的背影,还有最终决战时,所有人为了守护而拼尽全力的姿态。
那些遗憾,那些痛苦,那些来不及说出口的感谢与道歉,这一次,他都要亲手改写。
“炭治郎,祢豆子,该起床准备早饭啦!” 楼下传来母亲葵枝温柔的声音,伴随着父亲灶门炭十郎咳嗽的轻响,还有弟弟竹雄和花子打闹的笑声。
炭治郎松开祢豆子,用袖子擦去眼泪,脸上露出了一个带着泪光却无比明亮的笑容。那是经历过地狱归来后,重新握住希望的笑容,是混杂着愧疚、感激与坚定的笑容。
“走吧,祢豆子。” 他站起身,顺手拿起那件浅粉色的和服,“今天也要帮母亲准备早饭,还要听父亲吹笛子呢。”
祢豆子疑惑地眨了眨眼,总觉得今天的哥哥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他的眼神里多了些她看不懂的深沉,却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像是要把全世界的暖意都揉进目光里。
炭治郎牵着妹妹的手走下楼,看到母亲正在厨房里忙碌,父亲坐在走廊的藤椅上,手里拿着那支熟悉的笛子,看到他们下来,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竹雄和花子正围着桌子摆放碗筷,看到炭治郎,立刻挥着小手喊 “哥哥早”。
阳光透过木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飘着米粥的香气。炭治郎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幅他曾以为永远失去的画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家人。无论是鬼,还是命运。他会用尽前世所有的力量与智慧,守护好这份来之不易的晨光,守护好灶门家的每一个人。
他握紧了拳头,指尖传来坚定的力量。新的战斗,从这个清晨,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