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阳光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在木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吴梦媛提前十分钟到了，手里攥着那把黑色折叠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伞面。
“抱歉，我来晚了？”清脆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林沐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背着画夹，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微微翘起。
吴梦媛立刻站起来，把伞递过去：“没有没有，我也是刚到。伞给你，昨天真的多亏它了。”
林沐颖接过伞放在桌下，拉开椅子坐下：“你选的地方挺安静的，很适合聊天。”
“我猜学艺术的应该喜欢清净点的环境，”吴梦媛笑着招手叫服务员，“想喝点什么？美式还是拿铁？我请你。”
“一杯燕麦拿铁，少糖就好，”林沐颖报完饮品，目光落在她放在桌上的平板上，“你带了设计图？”
“对啊，”吴梦媛点开平板，调出昨天受启发后修改的公寓设计图，“昨天听你说‘细碎的细节最打动人’，我连夜改了方案，你帮我看看？”
平板屏幕上，窗边的小吧台旁加了一排嵌入式壁灯，台面摆着迷你绿植和复古台灯的示意图，角落还预留了挂小幅装饰画的位置。林沐颖凑近了些，指尖轻轻点在屏幕上：“这里的壁灯选暖光就对了，晚上开灯后，光影落在台面上，会有种很温柔的氛围。”
“我也是这么想的！”吴梦媛眼睛一亮，“之前总想着功能性，忽略了这种氛围感。对了，你说挂装饰画，要是客户让我推荐，我完全不懂油画，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其实不用选太复杂的，”林沐颖指尖在桌面轻轻划了划，“公寓空间不大，挂一幅小尺寸的静物画就好，比如盛着水果的白瓷盘，或者一束晒干的花，色调柔和点，能中和家具的冷硬感。”
服务员端来两杯咖啡，氤氲的香气散开。吴梦媛喝了口拿铁，顺着话题问：“你平时画画，会画这些吗？静物画会不会很枯燥？”
“不会啊，”林沐颖捧着咖啡杯，眼神里带着笑意，“我觉得每样东西都有自己的脾气。比如一颗苹果，放三天和放五天的光泽都不一样，画的时候要抓住那种细微的变化，还挺有意思的。”
“听起来和我做设计有点像，”吴梦媛托着下巴，“我要琢磨客户的生活习惯，比如他们喜欢早起做饭，厨房的台面就得留够操作空间；家里有小孩，家具边角要做圆角处理，都是些琐碎但重要的事。”
林沐颖点点头：“本质上都是在‘适配’吧？你适配人的生活，我适配物体的状态。”
“对！就是适配！”吴梦媛猛地一拍手，“之前我跟客户解释的时候，怎么都没说这么透彻。林沐颖，你简直是我的灵感缪斯。”
林沐颖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避开她的目光，低头搅了搅咖啡：“你太夸张了，我只是随口说说。”她顿了顿，反过来问，“那你做设计这么久，有没有遇到过特别难搞的客户？”
“别提了，”吴梦媛翻了个白眼，语气无奈，“上个月有个客户，一会儿要极简风，一会儿又说想要欧式水晶灯，改了八版方案还不满意，最后我直接把所有需求列出来让他选，才定下来。”
“听起来好累，”林沐颖露出同情的表情，“我画画还好，大部分时候是自己做主，就是有时候画不出来，会对着画布发呆一下午。”
“那你怎么解压？”吴梦媛好奇地问，“我压力大的时候就去逛家居市场，看那些好看的家具，就觉得又有动力了。”
“我会去公园写生，”林沐颖说，“看看树，听听鸟叫，或者去便利店买瓶冰可乐，坐在窗边看人来人往，慢慢就平静了。”
“便利店？”吴梦媛笑了，“没想到你这么喜欢便利店，我之前加班晚了，也总去你兼职那家买热食，难怪觉得你眼熟。”
“是吗？”林沐颖也笑了，“可能我那时候太忙，没注意到你。不过现在认识了，以后你去便利店，要是我在，我请你喝热可可。”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吴梦媛拿起平板，“对了，你要是有画好的静物画，能不能发我几张？我想给客户做参考，当然，我会跟客户说清楚是你的作品。”
“没问题，”林沐颖立刻拿出手机，“我们加个微信吧，我晚上回去整理发给你。”
两人扫码添加好友时，指尖又不经意地碰到了一起，这次没有下意识退缩，只是相视一笑，空气中的咖啡香似乎都变得更甜了些。
吴梦媛看着手机里林沐颖的微信头像——是一幅雨后街角的油画，暖黄的灯光透过湿漉漉的路面反射出来，和那天便利店的场景莫名契合。
“你的头像真好看，”她由衷地赞叹，“是你自己画的？”
“嗯，去年雨夜写生画的，”林沐颖看着头像，眼神温柔，“我总觉得雨夜的灯光特别有温度，就像那天便利店的灯，还有现在咖啡馆的灯。”
“我也这么觉得，”吴梦媛点点头，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亲切感，“或许我们对‘温暖’的感知，还挺像的。”
阳光渐渐西斜，咖啡馆里的人多了起来，两人却还在低声聊着，从设计理念聊到油画技巧，从加班的烦恼聊到喜欢的城市角落，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直到天色擦黑，林沐颖看了眼时间：“我晚上还要去便利店兼职，得先走了。”
“好，”吴梦媛站起来，“我送你到路口？”
“不用啦，我自己走就行，”林沐颖拿起伞，“微信上我会把画发给你，以后有设计上的问题，也可以随时问我。”
“你也是，要是画画遇到瓶颈，想找人聊天或者需要灵感，我随时都在，”吴梦媛笑着说，“下次我请你吃甜品，就当谢谢你的‘艺术指导’。”
林沐颖点点头，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吴梦媛，认识你真的很开心。”
“我也是，”吴梦媛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暖暖的，“路上小心，兼职顺利！”
林沐颖挥挥手，推开玻璃门走进暮色里。吴梦媛回到座位上，看着桌上还冒着余温的咖啡杯，又点开微信里林沐颖的头像，嘴角忍不住上扬——原来一场雨夜的偶遇，真的能牵扯出这么多温暖的共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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