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的天窗漏下柔和的天光，吴梦媛坐在窗边的木椅上，手里捧着温水杯，尽量让姿态保持和那天便利店一样放松。林沐颖握着画笔站在画架前，目光在她脸上和画布间来回切换，笔尖在画布上轻轻滑动。
“肩膀再放松一点，”林沐颖轻声说，“你现在有点太僵硬了，像小学生上课坐端正。”
吴梦媛忍不住笑了，肩膀下意识地垮下来：“没办法，被人这么盯着画，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她眨了眨眼，“我是不是表情很奇怪？”
“没有，”林沐颖摇摇头，笔尖顿了顿，“很自然，比我想象中配合多了。”她低头添了点暖黄色颜料，“对了，你那天在便利店，是不是真的冻得不行？我看你指尖都发紫了。”
“何止啊，”吴梦媛回忆起那天的场景，语气夸张，“后背的衬衫全湿透了，风一吹跟穿了冰衣似的，要不是你的热可可和毛巾，我估计第二天就得感冒。”
林沐颖嘴角弯了弯：“早知道就多给你拿个暖宝宝了，便利店货架上有囤货。”她抬眼看向吴梦媛，“你平时加班都这么拼吗？不懂得照顾自己。”
“没办法，设计行业卷得很，”吴梦媛叹了口气，“客户催得紧，只能硬扛。不过现在好了，以后加班晚了去便利店，有你请我喝热可可，也算有个盼头。”
林沐颖的脸颊泛起浅浅红晕，低头继续画画：“只要我在，都给你留最烫的。”她忽然停下笔，“你稍微侧一点头，让光落在你的脸上，这样轮廓会更柔和。”
吴梦媛照做了，侧脸对着天光，能感觉到林沐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额角、鼻尖，还有嘴角的弧度。心跳莫名快了起来，她不敢直视，只能盯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
“你在想什么？”林沐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在想你画得怎么样了，”吴梦媛转过头，好奇地问，“能不能让我看看？就看一眼。”
林沐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画架转了过来：“还没画完，颜色还没上好。”
画布上，女孩的轮廓已经清晰，暖黄的灯光落在她的发梢和肩头，手里的纸杯冒着淡淡的热气，背景是模糊的便利店玻璃和雨痕，氛围感十足。吴梦媛看着画里的自己，眼睛一亮：“这也太像了吧！你连我碎发的弧度都画出来了。”
“观察得仔细点，才能画得像，”林沐颖把画架转回去，声音轻轻的，“你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个小小的梨涡，很可爱。”
吴梦媛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她连忙抿了抿嘴，假装喝水掩饰慌乱：“你才可爱呢，画画的时候那么认真，睫毛长长的，像小扇子。”
林沐颖的笔顿了一下，耳尖也红了，两人都没再说话，画室里只剩下画笔摩擦画布的沙沙声，还有彼此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
过了一会儿，吴梦媛实在坐不住了，小声问：“我能站起来活动一下吗？腿都麻了。”
“当然可以，”林沐颖点点头，“正好我也歇会儿，喝点水。”
吴梦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林沐颖身边，看着画布上未完成的色彩：“你用的颜色都好温柔，难怪画出来这么暖。”她指着画布角落，“这里要画什么？”
“想画便利店的货架，”林沐颖说，“模糊一点就好，突出你这个主体。”她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个公寓设计，客户满意吗？”
“太满意了！”吴梦媛兴奋地说，“他看到画的时候，当场就定了，还说要把你的画推荐给身边的朋友。对了，我已经把设计费的一部分转你当稿费了，你收到了吗？”
林沐颖愣了一下，拿出手机看了看：“收到了，但是太多了，我只是提供了一幅画而已。”
“不多不多，”吴梦媛摆摆手，“你的画给我的设计加分太多了，而且客户也愿意为原作买单，这是你应得的。”她顿了顿，“以后我们可以长期合作啊，我负责设计，你负责提供装饰画，肯定能打动更多客户。”
林沐颖眼睛亮了亮：“真的可以吗？我怕我画得不好，耽误你的生意。”
“怎么会？”吴梦媛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画有温度，这是很多画家都没有的。我相信你，也相信我们的合作。”
指尖落在林沐颖肩膀上的触感温热，林沐颖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了缩，又很快放松下来，抬头对吴梦媛笑了笑：“好，那我们就合作。”
两人靠得很近，能闻到林沐颖身上淡淡的松节油混合着柠檬香的味道，吴梦媛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她连忙后退一步，指着桌上的零食：“我带了点饼干和牛奶，你要不要吃点？补充点能量。”
“好啊，”林沐颖拿起一块蔓越莓饼干，“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猜的，”吴梦媛笑着说，“觉得你这么温柔的人，应该喜欢甜甜的东西。”
林沐颖咬了口饼干，眼睛弯成了月牙：“你猜对了，我画画的时候，总喜欢吃点甜的，能让人心情变好。”她忽然问，“你呢？喜欢吃什么？”
“我喜欢吃辣的，”吴梦媛说，“无辣不欢，每次加班都要吃一碗麻辣烫。不过有时候也会想吃点甜的，比如你画里的白瓷盘里的草莓。”
“那下次我画一幅草莓的静物画，”林沐颖说，“画得逼真一点，让你看着就觉得甜。”
“好啊，”吴梦媛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兼职的便利店，周末有没有活动？我想去光顾一下，顺便看看你。”
“周末人会比较多，”林沐颖说，“不过我周六晚上上班，你要是来，我给你留着热可可，再给你拿你喜欢的草莓味饼干。”
“太好啦！”吴梦媛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那我们就说定了，周六晚上见。”
阳光渐渐西斜，画室里的光线柔和了许多。林沐颖看了眼画布，对吴梦媛说：“今天差不多了，剩下的颜色我明天再上。你今天辛苦了，当了一下午模特。”
“不辛苦，”吴梦媛活动了一下手腕，“能看到你画画，还能跟你聊天，我觉得很开心。”她看着画布上的自己，心里暖暖的，“等画完了，能不能给我也画一幅？我想挂在自己的房间里。”
“当然可以，”林沐颖毫不犹豫地答应，“想画什么样子的？我都满足你。”
“就画我们第一次相遇的便利店雨夜吧，”吴梦媛轻声说，“我想把那个瞬间永远留下来。”
林沐颖的目光温柔下来，轻轻点头：“好，我一定画得漂漂亮亮的，把那天的灯光、雨水，还有你，都画进画里。”
两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走到楼下时，吴梦媛忽然停下脚步：“林沐颖，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林沐颖看着她，眼里带着笑意：“我也是。”
晚风吹过，带着梧桐树的清香。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没有太多话语，却觉得格外安心。吴梦媛偷偷看了眼身边的林沐颖，夕阳的余晖落在她的脸上，柔和又好看。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这场雨夜的相遇，不只是为了一幅画，一段合作，更是为了遇见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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