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出现无疑显得有些突兀。我们几乎是日夜兼程地赶路,抵达时恰好碰上一队的训练时间。俱乐部自然没有任何准备的余地。然而,一诺对此毫不在意。他先是把我暂时安顿在他的宿舍,随后便兴致勃勃地带着我来到二队的训练室,向众人热情地介绍我。他的言语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兴奋,仿佛正在开启一段全新的故事篇章。而我却站在那里手足无措,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欢迎场面,只觉得浑身不自在。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强行推上了未曾排练过的舞台,聚光灯毫无预兆地打在身上,一切都显得局促而不真实。
一诺的话音刚落,训练室里便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陷入了一片死寂。桌上的训练机屏幕依旧停留在结算页面,微弱的光芒映照着室内众人略显僵硬的表情。原本坐在位置上的人似乎刚刚结束一场激烈的排位赛,正打算稍作休息,却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打断——小队长竟然带了一个看上去怯生生的小女孩走了进来。她安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只误入陌生领域的幼鹿,不知所措。房间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目光交织间透露出复杂的情绪,却始终无人开口打破这凝滞的氛围。
直到一个坐姿颇为张狂的人猛地从椅子上跃起,飞快地挤到我们中间。他动作娴熟地将胳膊搭在一诺的肩膀上,我只好往旁边挪了挪,为他们腾出些许空间。与此同时,我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他。细细打量之下,才发现此人看上去与我年纪相仿,似乎也是个未成年的少年。然而,他却比我高出了一大截,虽还未完全长开,但那张脸上已带着几分引人注目的特质——一双天生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看人时总像是带着三分醺然笑意,令人心生错觉。可偏偏他的瞳仁黑得深邃纯粹,偶有锐利的光芒如刀锋般一闪而逝,却又迅速被那看似轻浮的笑容掩盖,宛如锋刃藏于锦绣之中,令人捉摸不透。
那人只是匆匆瞥了我一眼,便迅速将脸别开,与一诺低声密谋着什么。我怔在原地,心中莫名生出几分无措,甚至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仿佛这样就能躲开那令人琢磨不透的氛围。
我偏过脸去,却恰好撞见了一个戴着黑鸭舌帽的少年的视线。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细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淡漠而疏离,平添了几分禁欲的斯文气质。链条轻垂,修长的指节上戴着一枚素圈铂金戒指,没有任何多余的纹饰。然而,随着他惯常轻点桌面的动作,那一抹简单的金属光泽竟散发出一种不容置喙的掌控感,与他整个人的疏离气息浑然天成。即便如此,他眉宇间仍隐约流露出少年独有的青涩,那一丝未完全褪去的稚气,令他的冷峻多了一分难以察觉的温度。
那人仿佛全然未觉我的存在,依旧专注地投身于自己的排位赛之中。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屏幕,手指在键盘与鼠标间飞快地舞动,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而就在我略显局促、不知所措时,他身旁的少年忽然抬起头,轻轻推开椅子,朝我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示意我先坐下休息。这突如其来的善意让我心头一暖,也让原本尴尬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些许。
“坐在你对面的那个人,名叫纸渊,真名林白,是我们二队的对抗路选手。别看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但实际上,他并不像表面那般难以接近。他的沉默更多是因为性格内敛,不善于表达罢了。而那个正与一诺勾肩搭背的人,则是白夜,本名江开,担任打野。″他总是带着几分咋咋呼呼的气息,仿佛无论何时都能轻易点燃周围的气氛。两人截然不同的气质,竟在这一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至于我,我的ID是鸢尾,本名叫陈思文。”话音刚落,他微微低下头,略显腼腆。我这才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他——一张俊美得近乎无可挑剔的脸映入眼帘。眉如远山,目若星辰,修长的身形与细腻白皙的肌肤相得益彰,连那一头乌黑柔顺的发丝也仿佛带着丝绸般的光泽。然而,真正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眼中流转的那份超越年龄的沉稳与深邃,那是一种历经岁月洗礼般的成熟,让他周身散发出一种独属于他的气质。在场的几个男生中,似乎只有一诺的外貌稍显逊色,但毕竟这不是娱乐圈的选美大会,外貌在这里并不重要。
“诺哥,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就算对一队有再多不满,也不能为了顶替他们的位置,就随便拉个路人来凑数啊。更何况还是个女孩子。我不是质疑女玩家的实力,但你看她那样子,恐怕连小学都还没毕业吧?”
“我心中自有考量,况且,事情能否成功,唯有尝试之后方能知晓。”
一诺对白夜(江开)的担忧显得漫不经心。对于这位青梅竹马的实力,他从未有过丝毫怀疑。更何况,二队长期以来的训练模式始终围绕着他展开。祈愿(林暮年)的打法多变且灵活,她总能根据队伍的需求调整策略,并且更倾向于听从指挥。最关键的是,她在逆风局中的应对能力极强,这或许将成为他们手中的一张关键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