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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缩在墓穴角落,手指抠进冰冷的泥土。头顶那道裂口漏下几缕残阳,把满地白骨照得泛红。喉咙里血腥味越来越浓,连吞咽都像被刀割。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堆!"
"连爹娘都不要你,还想进武馆?"
那几个恶少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更多的血。手掌擦过脸颊,蹭掉一层灰,却抹不掉眼底的青紫。
摸出袖子里藏着的半块冷饼,指节已经肿得发亮。咬了一口,干硬的饼渣卡在喉咙,咳出来的全是血沫子。
"操。"
我靠在墓壁上喘气,头顶乌鸦又开始叫唤。这些畜生最爱往我身上落,大概是闻到了血腥味。
突然想起老猎人说过的话:"能忍才有命活着。"那会儿我在山里摔断了腿,他背着我走了二十里地。现在想想,他背脊上的刀疤肯定又疼了。
破败墓碑歪七扭八地竖着,有块碎石滚到脚边。捡起来一看,上面刻着"林氏之墓",字迹都快被雨水冲没了。
"为什么……我总是逃?"
话音刚落,体内就像有人点了一把火。胃里翻江倒海,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额头渗出血珠,在地上滴出一朵暗红的花。
手掌突然传来剧痛,低头一看,掌心裂开两道血口。可皮肤完好无损,血却是从肉里渗出来的。
"啊——"
惨叫声冲出口腔时,墓壁开始簌簌落石。四面八方的震动让我耳朵嗡嗡作响,隐约听见一个声音在吼:
"不屈者,战!"
那声音像雷劈在脑门上,震得我天旋地转。意识里闪过一道金光,一个巨人踏着尸山血海走来,战甲上全是箭痕。
"老子偏要站着!"
不知谁喊了一声,我猛地睁开眼。墓碑轰然炸裂,碎石擦着耳根飞过。墓外传来惊叫:
"鬼啊!"
三个恶少挤在墓口,脸比纸还白。最前头那个一屁股坐地上,怀里抱着的石块滚进墓穴。
我这才发现双脚离地半尺,整个人悬在半空。身上的伤好像都不疼了,取而代之的是浑身发胀,像是要爆开似的。
"滚!"
话刚出口,最近的那个恶少就被掀翻。他跌进枯井时还在尖叫,剩下两个连滚带爬地逃。有个被震落山崖,摔在乱石堆里没了动静。
乌鸦群惊飞而起,遮天蔽日。血色残阳映得每片羽毛都泛红,盘旋的黑影投下斑驳诡谲的阴影。
神兵之力来得快去得也快。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后脑勺磕在碎石上。嘴角溢血,却不觉得疼。
手撑着地慢慢爬起来,指甲缝里还嵌着碎石。喉头涌起一股热流,咽下去全是铁锈味。
"我……不是废物。"
话音未落,远处林间掠过一道黑影。乌鸦扑棱棱地散开,露出一双泛紫的眼睛。
"果然,你是上古战神转世……有趣。"
那声音近在咫尺,又仿佛隔着千山万水。我想抬头,脖子却僵得动不了。
黑袍少年负手而立,月光在他脸上投下暗影。他的衣角无风自动,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雾气。
"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笑声消散在风里,连同他的身影一起隐入黑暗。我眨眨眼,刚才那股灼烧感又回来了。这次是从胸口开始,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
"妈的……"
我瘫坐在地,看着掌心的血痕慢慢愈合。墓碑碎片在月光下闪着幽光,映出我扭曲的倒影。
远处传来钟声,是镇上武馆收工的时辰。平时听到这个声音,我就该躲进柴房了。今天……
"今天老子要进武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