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被打散的第三天,村东头废弃的砖窑突然出现了怪事。有人说夜里路过时,看见砖窑的烟囱里飘着黑色的雾气,雾气里还裹着西式古堡的影子,甚至能听见马车轱辘碾压石子的声音——那声音绝不是村里该有的,倒像是从几百年前的欧洲庄园里传来的。
我带着小黄去砖窑时,正是下午两点,阳光最烈的时候,可砖窑门口的温度却比别处低了好几度,地面上还残留着几串奇怪的脚印,脚印尖而窄,不像是人的鞋子,倒像是中世纪欧洲贵族穿的皮靴。“月华,这地方的阴气里掺着‘血契’的味道。”小黄用鼻子蹭了蹭地面,土黄色的毛绷得笔直,“是高阶吸血鬼留下的,比上次那个厉害得多,他在召唤同伴。”
雪雀从砖窑的破窗里飞出来,翅膀尖的朱雀真火暗得几乎看不见:“里面有个影子!穿着黑色的燕尾服,手里拿着个银质的怀表,一直在转圈圈,嘴里还念叨着听不懂的话!”我顺着破窗往里看,果然看见一道模糊的黑影在砖窑深处踱步,怀表的链子在阴影里闪着冷光,每走一步,地面就会结上一层薄霜。
“是吸血鬼的残魂。”雪龙缠上我的手腕,青灰色的鳞片下金芒骤亮,“上次那个低阶吸血鬼死后,他的残魂没散,反而靠血契的力量召唤了更厉害的同伴。你看他手里的怀表,那是‘血契容器’,里面藏着他同伴的一缕魂魄,等魂魄聚齐,就能实体化了。”
我刚想进去,就听见砖窑里传来一声低沉的笑声,那声音带着浓重的欧洲口音,混着血腥味:“Finally found you, the child with sun-like blood.”黑影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依旧模糊,可那双猩红的眼睛却穿透阴影,直直地盯着我,“My master is coming soon, and your blood will be the best gift for him.”
小黄立刻变回犬神模样,雪白的身体挡在我身前,喉咙里的嘶吼震得砖窑的土渣簌簌往下掉:“别做梦了!上次能打散你,这次也能!”黑影却只是轻笑,抬手一挥,几道黑色的雾气从他指尖涌出,朝着小黄缠过去。雾气刚碰到小黄的毛,就发出“滋滋”的声响,小黄疼得低吼一声,往后退了两步。
“普通的妖力伤不了他。”雪龙的声音带着急意,“他的残魂裹着血契的力量,得用纯阳血混着圣银才能打散!”我立刻摸出口袋里的银片——就是上次刺吸血鬼的那片,上面还残留着我的纯阳血,此刻正泛着淡淡的金光。
我握紧银片,一步步走进砖窑。黑影看见我,眼睛里闪过贪婪的光:“Come here, little one. Your blood will make me stronger.”他伸出手,黑色的雾气像藤蔓一样朝着我缠过来。“Since you're here, don't even think about leaving.”我停下脚步,指尖的纯阳血顺着银片往下滴,落在地面上,发出“嗡”的一声,金光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雾气,“Stay with me obediently.——月神降临。”
话音刚落,我猛地朝黑影冲过去。银片带着纯阳之气,直接刺向他的胸口。黑影没想到我会这么快,想躲已经来不及,银片刚碰到他的身体,就发出“轰隆”一声,金光炸开,黑影的身体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黑色的雾气从口子里疯狂往外涌。
“NO!”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手里的怀表“啪”地掉在地上,表盖摔开,里面的一缕红色魂魄立刻飘了出来,想要往外逃。雪雀立刻飞过去,朱雀真火在翅膀上凝成火网,把红色魂魄困在里面:“想跑?没门!”
雪龙也从我的手腕上滑下来,化作青色巨龙,龙息喷在红色魂魄上,瞬间把魂魄冻住。“这是高阶吸血鬼的一缕魂魄,要是让它跑了,肯定会带更多吸血鬼来。”雪龙的声音震得砖窑的梁木都在响,“得赶紧把它和残魂一起打散!”
我立刻捡起地上的怀表,把银片按在怀表的表盘上。纯阳血顺着表盘的纹路渗进去,怀表发出“滋滋”的声响,表盘上的花纹开始慢慢消失,里面的红色魂魄也在金光中慢慢变得透明。黑影的残魂还在挣扎,想要夺回怀表,可小黄已经扑了上去,爪子按住他的肩膀,妖力顺着爪子注入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
“你的同伴来不了了。”我看着黑影,声音平静,“不管你们想在这个村子里干什么,都不可能得逞。”黑影的身体越来越透明,最后化作一团黑烟,散在空气里,只剩下怀表掉在地上,表盘已经彻底变黑,再也没有了光泽。
红色魂魄也在金光和龙息的夹击下,慢慢消散了。我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手指上的伤口还在疼。雪龙变回小蛇,缠回我的手腕上:“这次解决了残魂和魂魄,暂时不会有吸血鬼来了。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得更小心。”
雪雀落在我身边,帮我拍掉身上的土:“咱们还是赶紧把砖窑封了吧,免得还有别的阴物来这里聚集。”我点了点头,和小黄、雪龙、雪雀一起,用石头把砖窑的门口封死,又在石头上贴了几张镇魂符,才放心离开。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奶奶煮了玉米粥,爷爷坐在院子里抽着旱烟,看见我回来,赶紧问我去哪了。我编了个瞎话,说去同学家写作业了,爷爷没多问,只是让我赶紧吃饭,别饿坏了肚子。
我坐在桌边,喝着玉米粥,心里却在想:吸血鬼、楚美人、伽椰子、镜灵……这些邪物接二连三地来村里,肯定不是巧合。这个村子里一定藏着某个秘密,某个能吸引所有邪物的秘密。我必须找出这个秘密,否则,永远不会有安宁的日子。
小黄趴在我脚边,雪雀落在桌角,雪龙缠在桌腿上,它们都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信任。我知道,不管未来有多少危险,只要有它们在,我就不会退缩。
夜里,我躺在床上,听见窗外的风声很轻,偶尔传来几声狗叫。我摸了摸身边的小黄,它睡得正香,尾巴偶尔晃一下。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找出所有事情的真相,让这个村子彻底恢复平静,再也没有邪物敢来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