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重庆，雾从嘉陵江爬上来，把高楼裹成巨大棉花糖。早上八点，长江国际地下停车库驶出一辆灰色商务车，车厢里飘着草莓牛奶的甜香。
辰姐把三份文件码在膝头：一份童星邀约意向书、一份安全监护补充协议、还有一张空白得刺眼的"随行家长知情表"。她用笔尾轻敲表格，"先探口风，再谈签约。"
小悠抱着购物袋，里面装着儿童高钙牛奶、逗猫棒、猫咪零食，还有一只粉红色小恐龙——"万一怕生，可以当见面礼。"
老赵把车停在南岸某高档小区门外。监控室已经打好招呼，保安刷开单元门，还贴心地指了指电梯："十八楼B户，阳台养橘猫的那家。"
电梯里数字一路往上，辰姐突然有点好笑：自己带过无数练习生，却是第一次带着牛奶和逗猫棒去"面试"。
"叮——"
走廊静悄悄，晨跑时间，大多数住户还没回来。B户门口摆着一盆绿萝，叶尖滴着水，像刚被浇过。小悠按下门铃。
"谁呀？"软软的声音隔着门板，带着奶味的尾音。
门锁"咔哒"转动，先探出来的是一只圆滚滚的橘猫，琥珀色瞳孔上下打量，尾巴尖轻轻摆动——斑斑认生，却没有炸毛。
随后，一颗脑袋从门缝里挤出。乱糟糟的马尾，额前碎发翘起，像刚和枕头打过架。女孩穿着宽大T恤，前襟印着一只卡通奶牛，下摆刚好盖到膝盖。
"小朋友，你好。"辰姐蹲下来，保持视线平行，"我们捡到你的纸飞机了。"
洛儿眨眨眼，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蓝纸——机翼被雨水洇出浅浅水痕，但那只手绘橘猫依旧歪头傻笑。
"它……真的飞到月亮婆婆那里了？"声音轻得像羽毛。
"差不多。"辰姐笑，"不过月亮婆婆让我们先来的目的是——确认你有没有空，去认识七个会唱歌的哥哥。"
斑斑"喵"了一声，像在回答"有空"。
老赵趁机把牛奶盒递过去，草莓味在空气里炸开甜雾。洛儿双手接过，指尖碰到冰凉的包装，才猛地缩回，"我爸爸妈妈出差了，要很久才回来……"
小悠拿出空白监护表，"那家里还有其他大人吗？奶奶、外婆，或者舅舅阿姨？"
洛儿摇头，眼睛垂成月牙，"只有斑斑陪我。"
走廊陷入短暂安静。辰姐脑海里飞速掠过公司法律顾问的提醒：未满十岁必须监护人当面签字，否则合同无效，节目播出也会被举报。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她轻声问。
"下周……或者下下周。"洛儿扳着手指数，声音越来越小，"不过他们会给我打视频，也可以发签字的照片，可以吗？"
斑斑已经用脑袋顶开牛奶盒，伸出粉舌头舔吸管口。小悠被逗笑，"看来猫咪先同意了。"
辰姐叹了口气，把文件收回公文包，"那我们换个方式。"她掏出手机，对着洛儿和斑斑拍了一张合照，"先加微信，等你爸爸妈妈有空，我们线上开视频会，好吗？"
洛儿点头，眼睛却忍不住往门缝里瞟——客厅地板铺着大大的画纸，上面用蜡笔描出一座舞台，七个小人儿手牵手，中间空着圆滚滚的猫。
"喜欢舞台？"辰姐顺着她的视线。
"嗯！我会唱歌，也会画画。"说起爱好，洛儿的嗓音亮起来，"斑斑当观众，我唱给它听，它尾巴摇得快，就是好听；摇得慢，就是跑调。"
老赵笑出声，"专业评审猫，比公司那群乐评人还严格。"
辰姐心里有了主意：先带孩子去公司开放日，让七个少年亲自"面试"，只要现场互动精彩，监护人远程签字也能争取特殊通道。她蹲下来，与洛儿平视——
"今天想不想去参观真正的大舞台？有灯光、有音响，还有七个哥哥排队请你喝草莓牛奶。"
洛儿抱紧斑斑，抬头看家里空荡的客厅，想起昨晚纸飞机飞出去时，风把窗帘吹得鼓鼓的画面。她深吸一口气，点头，小声却坚定："想。"
"那就收拾小背包。"辰姐揉了揉她发顶，"带上斑斑，再带一件换洗衣服，晚上我们送你回家。"
十分钟后，电梯门合拢。洛儿背着粉色小书包，怀里是斑斑，怀里也是突然加速的心跳。
她不知道，十八楼走廊窗外，朝阳正穿透薄雾，像给这座城市的屋顶镀上一层金边——
那是舞台灯光提前亮起的预告。
〖第四章预告：长江国际十八楼练习室，七个少年刚结束早功，汗珠顺着下巴滴。
门被推开，辰姐牵着一个小不点出现，橘猫从她怀里挣脱，一溜烟跑到舞台中央，尾巴扫过刘耀文的鞋带。
少年们愣神两秒，集体围上去。马嘉祺先弯腰："你好，小纸飞机作者。"
宋亚轩举起草莓牛奶晃了晃，"要签合同吗？用牛奶盖印章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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