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月花海成了瑶光在魔界最喜欢的地方。
每当烬渊处理完政务，她就会用叶子轻轻拽他的衣袖，花瓣朝着花海的方向摆动——这是他们之间的小暗号。
“这么喜欢那里？”烬渊放下手中的文书，血瞳中带着一丝纵容。
瑶光用力点头，花瓣都快抖落了。
于是魔尊便捧着小花盆，信步走向那片发光的花海。魔将们早已见怪不怪，只是默默退到远处守卫。
今夜的花海格外美丽。蚀月花在魔界特有的紫色月光下摇曳生姿，像是洒落一地的星辰。
瑶光忍不住变回人形，赤着脚在花丛中轻盈地转了个圈。流仙裙摆拂过花瓣，带起细碎的荧光。
“小心些。”烬渊伸手扶住差点绊倒的她，“这些花根系很浅，经不起踩踏。”
瑶光吐了吐舌头，乖乖放慢脚步。她蹲下身，小心地抚摸那些发光的花瓣：
“它们为什么只在夜里发光呢？”
“因为曾经见过光明，所以更懂得在黑暗中绽放。”烬渊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花，又像是在说别的什么。
瑶光似懂非懂地抬头，正好对上他垂眸的目光。紫色的月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柔和了那份与生俱来的凌厉。
她突然觉得心跳有些快。
“魔尊大人，”她小声问，“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问题在她心里憋了很久。从送她安魂铃，到教她法术，再到陪她来看花...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对一个“宠物”的范畴。
烬渊没有立刻回答。他在花丛边坐下，示意瑶光也坐在身旁。
“本座曾经养过一株蚀月花。”他缓缓开口，“那时刚来魔界不久，觉得这里暗无天日，便想种些会发光的东西。”
瑶光屏住呼吸，生怕打断他。
“那花很娇气，需要精心照料。本座每日亲自浇水、施肥，看着它从幼苗长成花苞。”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温柔，“可是就在开花的前夜，它枯萎了。”
“为什么？”
“因为本座忘了，蚀月花不能见光。”他自嘲地笑了笑，“那日本座练功时灵力外泄，一丝纯阳真气要了它的命。”
瑶光的心揪了一下。她想象着年轻的魔尊守着一株枯萎的花，在永恒的黑暗中独自懊悔的模样。
“后来本座明白了，”他转头看她，“有些美好，强求不得。越是珍贵的东西，越要懂得如何守护。”
他的血瞳在月光下深邃如渊，却映出她小小的倒影。
瑶光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收留她，教她法术，送她安魂铃...不是因为她是“瑶光仙子”，也不是因为她有用，只是因为她是一株需要呵护的花。
就像当年那株蚀月花。
“我不会枯萎的。”她认真地说，“我很坚强的！在悬崖上那么多年，风吹雨打都活下来了...”
话没说完，她就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烬渊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那就一直这样坚强下去。”
瑶光整个人都僵住了。这是她第一次被除了小莓莓之外的人拥抱。魔尊的怀抱比她想象中要温暖得多，带着淡淡的檀香和幽冥花的气息。
她应该推开他的——话本里说，好姑娘不能随便和男子搂搂抱抱。
可是...他的怀抱好舒服。让她想起悬崖上最温暖的阳光，想起春天第一场细雨，想起所有美好又安心的事物。
于是她悄悄地，把脸埋在他胸前。
蚀月花在他们周围静静绽放，紫色的月光温柔洒落。有细小的光点从花蕊中升起，像是夜空的繁星坠入凡间。
“好美...”瑶光轻声感叹。
“不及你万分之一。”烬渊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瑶光的脸瞬间红透了。她慌乱地从他怀中挣脱，变回原形跳进花盆，把整个花苞都埋进土里。
“躲什么？”烬渊低笑，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土包，“方才不是还挺大胆的？”
小花在土里装死。
他也不再逗她，只是捧着花盆，在花海中静静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土包悄悄裂开一条缝，小白花偷偷探出半个花苞。
见她终于肯出来，烬渊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发簪。簪身是魔界特有的黑玉，顶端却镶嵌着一朵用月光石雕成的小花，花蕊是一颗细小的幽冥珠。
“这是...”瑶光变回人形，好奇地看着发簪。
“安魂铃只能温养，这枚簪子可以助你朋友凝聚神魂。”他将发簪轻轻簪在她发间，“日后你若想离开魔界，戴着它，可保你朋友平安。”
瑶光摸着发簪，鼻子突然有点酸。
他早就看透她的不安，知道她始终惦记着离开。可他不但没有阻拦，还为她准备好一切。
“魔尊大人...”她声音哽咽，“我、我其实...”
“不必多说。”他打断她，“本座说过，不会强求。”
可是她想说。想说她好像有点喜欢上魔界了，喜欢蚀月花海，喜欢他教她法术时认真的模样，喜欢他虽然总是冷着脸却默默为她做的一切...
但这些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她只是轻轻拉住他的衣袖，小声说：“我不想那么早回去...能再待一会儿吗？”
烬渊的血瞳中闪过一丝笑意。
“好。”
那一夜，他们坐在花海里说了很多话。 mostly是瑶光在说，说她在悬崖上的生活，说和小莓莓的趣事，说在人界看的话本子。烬渊静静听着，偶尔回应几句。
直到瑶光说着说着靠在他肩上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他的衣袖。
烬渊小心地调整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紫色的月光落在少女恬静的睡颜上，发间的月光石簪子闪着温柔的光。
“傻花儿。”他轻声说，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蚀月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像是也在为这份悄然滋生的情愫轻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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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后来，当瑶光终于明白这就是喜欢：
瑶光（指着话本）：“上面说，喜欢一个人会心跳加速！我那天在花海就是这样！”
烬渊（淡定翻书）：“还有呢？”
瑶光：“还会想一直和他待在一起！我那天就不想回去！”
烬渊（继续翻书）：“还有？”
瑶光（突然脸红）：“还、还会想抱抱...”
烬渊（合上书）：“那现在要抱抱吗？”
瑶光（扑过去）：“要！”
（后来清虚仙尊表示没眼看，狐王绯夜笑他们太纯情，只有洛尘师弟在默默记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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