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无尽的坠落感像是要将人撕碎,黑暗如潮水般裹挟着刺骨寒意扑面而来,灵魂仿佛也被这深渊碾压得支离破碎。就在意识逐渐清晰的瞬间,一阵剧烈的头痛犹如利刃劈开脑海,眼前顿时一黑。冰冷顺着脊椎爬上全身,血管里像是被注入了寒霜。东方末猛地睁开眼,混沌的思绪中,一个名字如刀锋般破开迷雾。
“天画!”
几乎是条件反射,他侧过身,想要护住记忆中应该躺在身旁的身影。然而掌心触及的只有空荡荡的冷意。心头一空,恐惧像毒蛇一样缠上呼吸。他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铺着粗糙扎人的稻草;四周是泛着寒光的石墙,角落堆着沾满灰尘的粗麻布。整个房间透着一股让人发慌的肃杀气息。
低头时,一双苍白瘦小的手撞入视线。他抬起手,看着那纤细手腕上凸起的青筋,再扫视身上松垮的粗麻布衣服——布料磨得皮肤生疼,尺寸大得简直像个麻袋。心脏骤然一沉:身体竟然缩水了!
他立刻闭上眼,试图调动熟悉的龙力。可往日能随心所欲催动斗龙手刀、汹涌澎湃的力量此刻却像被万年寒冰封住的江河,深埋在经脉之中。不管怎么努力,也只能引出几缕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金色能量,甚至连“烈震斩”最基础的起手式都撑不起来。
更让人心悸的是与拍档之间的联系。吉卡的气息变得模糊而遥远,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只能勉强感知它还活着,并正用一种陌生的方式吸收周围未知的力量。而卡维力那狂暴的金系斗龙气息则完全消失,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海,没有留下半点涟漪。
“吱呀——”
老旧木门被推开的声音划破寂静,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走了进来,袖口绣着六翼天使徽记,在昏暗中散发出阴冷的光芒。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床榻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醒了?孩子,我们在武魂城外围的猎魂森林边缘发现你。你的家人呢?”
东方末猛然回神,胸口翻腾的是对蓝天画的担忧、对拍档的牵挂以及对当前处境的焦躁。这些情绪几乎要冲破理智,但他咬紧下唇,用铁锈味的疼痛让自己保持冷静。抬头时,他的眼神已不再属于一个孩子,声音虽因干渴而沙哑,却每个字都清晰无比:“没有家人。”
男子是武魂殿的执事,见这个年纪尚小的孩子眼中竟藏着如深潭般的沉静,不由得微微挑眉。不过他并未多问,只是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说道:“既然如此,就跟我回武魂殿吧。你已经六岁,正好赶上觉醒武魂。如果天赋够格,这就是你的机缘。”
武魂殿?武魂?觉醒?
这些陌生词汇在他脑海中盘旋,东方末很快明白过来——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里的力量规则和他熟悉的一切毫无关联。同伴失联,力量被封,身体退化为幼童模样,还置身于未知敌友的陌生之地。危机感如同藤蔓般缠紧心脏,他用力掐进掌心,借由疼痛维持清醒。
“必须活下去,必须变强,必须找到天画!”他在心底无声嘶吼,稚嫩的拳头攥得指节发白,“在此之前,只能忍,只能看,只能学。”
执事见他默默点头,便转身朝门外走去:“走吧,别耽误了觉醒仪式。”东方末掀开粗糙的被褥,赤脚踩在冰冷的石板地上紧跟其后。路过门口时,他下意识回头看向猎魂森林的方向——那里林木茂密,雾气弥漫,充满未知的危险。但他的眼中燃烧着无人察觉的坚定:不管这是哪里,他都会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哪怕要在这一片异世规则中重新杀出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