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辩心

雷音寺前，猪八戒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殿宇间回荡，却没等来孙悟空的回应，心下焦急，又朝着虚空喊了一声：“猴哥！你要是回来了，就应俺一声！你一定还活着，对不对？只要能找到你，俺老猪以后再也不贪吃了！”

如来佛祖面色微沉，语气带着几分威胁：“猪八戒，你若执意与灵山作对，休怪我不念往日情分——我若将你的过往公之于众，三界众生会如何看你？我佛慈悲，本想给你留几分体面。”

“体面？俺现在就不要这体面了！”猪八戒梗着脖子，毫不畏惧，“传啊！你尽管传！俺连净坛使者都不当了，还怕你这点手段？”

如来双手合十，目光扫过殿外诸佛，缓缓开口：“诸位请看，这位净坛使者，并非表面那般简单。他曾是天庭天蓬元帅，却也师承玄都大法师，靠着太上老君举荐才得以上天；更早之前，他是周朝的落榜书生，落魄时曾做过乞丐。当年天庭蟠桃盛会，他因一己私欲醉酒，闯入西王母宫殿，又擅自前往灵芝月宫，犯下大错，被杖打两千锤后贬入轮回。更甚者，他入轮回时竟未喝孟婆汤，公然违背地府之令，此等行径，何谈修行之心？”

“你闭嘴！”猪八戒猛地怒吼，眼眶通红，“你说的这些，根本不是全部！俺乃北极四圣之首，执掌北宸星，统领天河水府十万水兵，何曾惧过谁？乞丐又如何？那是俺落魄时的过往，不偷不抢，光明正大！”

他指着如来，声音带着颤抖，却字字铿锵：“再说了，当年若不是太上老君先找到俺，看中俺的本事，引荐俺去拜玄都大法师为师，俺能有机会学成本事、上天庭当元帅吗？你们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俺！从俺上天庭，到被贬下凡，再到西天取经，全都是你们布的局！”

猪八戒深吸一口气，语气忽然软了些，却更显坚定：“要是俺师父玄都大法师还在，俺现在就废了这一身神通！没有神通又怎样？俺照样能走遍三界，找到猴哥！你们别想拿这些来要挟俺！”

殿外的云雾中，孙悟空听得字字清晰，心中翻涌不已——他从未想过，这个平日里爱偷懒、贪吃的“呆子”，竟有这般不为人知的过往，更没想到，为了自己，猪八戒竟愿意舍弃一切，与整个灵山抗衡。菩提祖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人心真假，此刻便见分晓。这一局，该你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