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祖师抬手拦住正要上前的孙悟空与猪八戒，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不用，你俩先休息片刻。”他转头看向孙悟空，眼神带着几分期许，“悟空，让你在此观战，也是想让你多学些东西——看清人心真伪，辨明道义是非，这些比单纯的法术神通更重要，多学点对你没有坏处。”
孙悟空闻言，收住金箍棒，目光重新落向雷音寺方向。顺着师父的视线望去，他忽然瞳孔一缩——只见原本站在如来身侧的唐三藏，此刻正提着僧袍，跌跌撞撞地朝着灵山外跑去，袈裟歪斜，早已没了往日“旃檀功德佛”的庄严模样，看那方向，竟是直奔南瞻部洲的大唐边境。
“看吧，这就是你一直护着的唐三藏，你口中‘爱惜飞蛾纱罩灯’的旃檀功德佛。”菩提祖师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当年他西天取经，哪里是为了普度众生？不过是为了拿到通关文牒，完成观音菩萨交代的‘九九八十一难’任务，好向大唐朝廷交差罢了。”
他顿了顿，目光似穿透了灵山的云雾，直追向唐三藏的背影，高声道：“陈玄奘，你口口声声说‘不杀生、不偷盗’，可你做的每一件事，哪一样不是为了完成菩萨之命？你对悟空念紧箍咒，是为了‘管教’，还是为了怕他坏了你的取经差事？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对吗？”
远处，正拼命奔逃的唐三藏身子猛地一僵，脚步却更快了。他早已透过灵山的混乱，看清了菩提祖师的真身——那是一株立于三界之外、枝叶间流转着鸿蒙清气的菩提树，周身散发的威压，让他连抬头回望的勇气都没有。他知道，菩提祖师看穿了他所有的伪装，再留在灵山，只会被揭穿更多过往，不跑才是真的傻。
“你看，他连回应都不敢。”菩提祖师轻笑一声，“他所谓的‘慈悲’，不过是裹在任务外的一层外衣；他口中的‘道义’，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名声的借口。当年你为了护他，多少次出生入死，可在他心里，你终究只是完成任务的‘工具’——如今危机当头，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自己逃回家乡。”
孙悟空站在原地，看着唐三藏远去的方向，心中最后一丝对“师父”的念想也渐渐消散。他想起取经路上，唐三藏不分青红皂白念紧箍咒的模样，想起他面对妖怪时的怯懦，想起他拿到真经时眼中难掩的功利——原来从始至终，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地相信着“师徒情分”。
“师父，俺明白了。”孙悟空深吸一口气，眼中的迷茫彻底褪去，只剩清明，“往后俺再也不会被这些伪装的‘善’骗了。”
菩提祖师点头，目光重新落回狼狈的如来身上：“明白就好。现在，该处理眼前这桩‘叛道欺世’的旧账了——多宝道人，你以为还有人能帮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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