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赠周边

斜月三星洞的晚风裹着桃花香，绕在两人肩头。孙悟空正盯着手机里唐俪辞教孩子写“仁”字的画面，指尖还在轻轻跟着屏幕里的笔画动，忽觉菩提祖师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物件，递到他眼前，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给你的。”

孙悟空愣了愣，低头去看——那是个掌心大的人偶，黄发金箍，红袍嵌金纹，连眉宇间那股灵动又带点桀骜的劲儿，都像极了自己当年闹天宫时的模样。他指尖碰了碰人偶的金箍，质地温热，不是凡间常见的木头或陶土，倒像是种软乎乎的新材质。“师父，这是……”

“现在的凡间不一样了。”菩提祖师笑着晃了晃另一只手，手里竟也攥着个人偶——一身素色道袍，须发皆白，眉眼温润，分明是他自己的模样。“前日我去凡间走了走，见市集上摆着许多这样的小玩意儿，凡人们都叫‘周边’，说是什么跟故事里的人物对应的。我看这个黄发的长得像你，就买了一对，这个是你的，你要一个菩提祖师，我要一个孙悟空。”

孙悟空把自己的人偶捧在掌心，指腹轻轻摩挲着人偶的红袍边角，忽然想起当年在三星洞，他总爱拽着菩提祖师的道袍边角要糖吃，那时候师父的道袍是粗布的，带着皂角的清香，如今这人偶的道袍虽小，却也绣得细致，竟让他生出几分恍若隔世的暖意。“师父，您还去凡间逛市集了？没被凡人认出来？”

“凡人们哪还认得我这老头子。”菩提祖师把孙悟空人偶放在自己膝头，指尖轻轻点了点人偶的金箍，“我看他们围着摊子挑周边，有说要‘师徒款’的，有说要‘同伴款’的，我想着，咱们俩也该有一对。你看，你拿着我的人偶，我拿着你的，往后不管是你去花果山，还是我在三星洞，看着这小玩意儿，就像对方在身边一样。”

孙悟空把菩提祖师人偶凑到眼前，细细看着那人偶的眉眼——和记忆里师父教他七十二变时的模样分毫不差，连眼角那道浅浅的纹路都绣了出来。他忽然想起当年被压在五行山下，夜里总对着月亮想，要是能有个师父的小像带在身边就好了，如今手里真的握着这样的物件，眼眶竟有些发潮。“师父，您怎么知道我会喜欢这个？”

“你当年见了师兄弟的桃木小偶，不也巴巴地跟我要了一个吗？”菩提祖师戳了戳他的额头，语气带着几分打趣，“只是那时候凡间只有粗笨的木偶，哪有现在这样精致的周边。如今凡间不一样了，有发光的小方块（手机）能看故事，有软乎乎的人偶能做念想，我看着这孙悟空人偶，就想起你当年在桃树下翻跟头的样子，想着你见了肯定喜欢。”

他顿了顿，把膝头的孙悟空人偶往孙悟空那边推了推，两人的人偶在中间碰了碰，像是师徒俩轻轻靠在一起。“我要这个孙悟空，是想看着他，就想起你现在安稳的样子——不再是当年那个毛毛躁躁、总爱闯祸的小猴儿，而是能护着三界、也能陪我看片子的齐天大圣；你要这个菩提祖师，是想让你知道，不管凡间怎么变，不管你走多远，我都在这三星洞，像这个人偶一样，陪着你。”

孙悟空把两个小偶并放在腿上，菩提祖师人偶的素袍挨着孙悟空人偶的红袍，在暮色里显得格外暖。他抬头看了看身边的菩提祖师，又低头看了看腿上的人偶，忽然笑了，声音里带着几分轻快：“师父，那往后我去西天见佛祖，就把您的人偶揣在怀里；您要是想我了，就看看您手里的孙悟空——这样咱们就不算分开了。”

菩提祖师闻言，眼底笑意更浓，他抬手揉了揉孙悟空的发顶，晚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桃花瓣落在两人腿上的人偶上，像是给这对“师徒周边”，悄悄添了几分来自方寸山的温柔印记。手机屏幕还亮着，唐俪辞正带着孩子放风筝，而三星洞的师徒俩，握着彼此的人偶，在暮色里笑着，把凡间的新鲜物件，酿成了独属于他们的千年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