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月三星洞的晨光透过窗棂，落在案上一个素色包裹上。菩提祖师指尖轻轻拂过包裹的绳结，抬眼看向孙悟空，语气里带着几分温和的喟叹：“我遇到他了，这是他寄的东西。”
孙悟空捏着玉瓶的手一顿，目光瞬间落在包裹上，耳尖不自觉竖了起来：“他？是……唐三藏师父？”
“可不是他。”菩提祖师笑着解开绳结，里面露出几包凡间的茶叶，还有一本手写的《心经》抄本，纸页上的字迹工整，带着几分熟悉的温润。“没想到他也学得挺乖的，如今竟还会给人寄包裹。当年西行路上，他连包袱都要你帮忙收拾，如今倒细致了不少。”
孙悟空凑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心经》的纸页，仿佛还能感受到笔尖划过的温度。正看着，菩提祖师从包裹里抽出一张信纸，轻声念了起来：“……悟空近来可好？闻三星洞安好，甚慰。当年紧箍咒之事，至今仍觉愧疚，那咒后来竟会自动催动，想来是我当年心境不稳，也或许是……是受了凡间‘网暴’之扰，未能护好你。”
“网暴？”孙悟空皱了皱眉，虽不甚明白这新词，却从“未能护好你”几字里听出了唐三藏的歉意，心里那点当年被紧箍咒折腾的不快，忽然就淡了。
菩提祖师把信纸递给他，眼底添了几分复杂的暖意：“他信里还说，如今凡间不少人念着你护经西行的功劳，都说你勇敢正直，也说我当年教你本事、护你周全，是个好师父。”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些，带着几分只有自己才懂的怅然，“可我也不好。当年你离开三星洞时，我逼你发誓不许说出我的名字，嘴上说是怕你闯祸连累我，实则是怕你心性未定，万一被仇家盯上，我不在你身边，你连个能寻的靠山都没有。我护了你一时的安稳，却也让你后来受了委屈时，连提一句‘我师父是菩提祖师’的底气都没有。”
孙悟空捏着信纸的指节微微泛白，忽然想起当年被压在五行山下时，天兵嘲讽他“无师无父的石猴”，他那时攥着拳头，却只能咬着牙不说话——师父的叮嘱还在耳边，他不能说。可此刻听师父说起当年的心意，眼眶忽然就热了。
“师父，您别这么说。”他声音有些哑，“当年若不是您不让我说，我大闹天宫时，那些天兵定要寻到三星洞来，您说不定还要受我的连累。再说了，后来我取经回来，才明白您是怕我仗着您的名头惹更大的祸，您是为了我好。”
菩提祖师看着他泛红的眼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目光落在包裹里的茶叶上：“唐三藏如今在凡间讲经，也懂了不少人间事，知道‘网暴’能扰人心性，也知道当年的紧箍咒让你受了苦。他寄这些茶叶，是想让你尝尝凡间的新味；抄这本《心经》，是想替当年的自己，给你道声歉。”
他拿起一小包茶叶，凑近鼻尖闻了闻，笑意又回到眼底：“你看，不管是他，还是你，都比当年成熟多了。当年的紧箍咒，当年的叮嘱，都成了过往。如今咱们在三星洞，能喝着他寄的茶，看着凡间的片子，不也挺好？”
孙悟空看着师父手里的茶叶，又看了看信纸上“悟空安好”四个字，忽然笑了。他拿起玉瓶，往自己眼里滴了两滴神水，只觉得眼前清明，心里也敞亮了。千年的时光里，有过委屈，有过遗憾，可此刻有师父在身边，有故人的惦念，那些过往都成了暖人心的回忆。
“师父，咱们泡了这茶，接着看《水龙吟》吧！”孙悟空说着，伸手去拿手机，眼底的淡红已散了不少，只剩满满的暖意。
菩提祖师笑着点头，指尖捻起茶叶，往桌上的茶杯里放了些。晨光里，茶香渐渐弥漫开来，和着三星洞的桃花香，还有手机屏幕里传来的江湖声息，酿成了一段跨越千年的温情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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