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听完菩提祖师的话，猛地挺直脊背，金箍棒在掌心转了个圈，重重顿在地上，眼底的迷茫散去，只剩当年大闹天宫时的桀骜：“怕？师父说笑了！俺老孙从出生那天起，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当年敢反上天庭，如今就敢扛这命劫，怕了，那还叫什么齐天大圣！”
菩提祖师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泛起笑意，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在为师眼里，哪有什么齐天大圣？你可以是东胜神洲破石而出的灵明石猴，是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我唯一的徒儿，也可以是花果山众猴拥戴的美猴王——这些身份，比那虚头巴脑的‘大圣’名号，更实在，也更暖。”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天际渐渐暗下去的屏幕，语气多了几分深沉：“世人都盼着‘大圣’心里装着三界百姓，护着天庭安稳，可谁又问过你想不想要这些？灵山的佛看似高高在上，却被困在清规戒律里；天庭的神受万民供奉，却被天条捆着束手束脚。他们都想让你做‘大圣’，却没人想让你做‘孙悟空’。”
“当年教你筋斗云，能一日十万八千里，可不是盼着你用这本事去护别人的周全，去做那任人差遣的‘斗战胜佛’。”菩提祖师的声音放柔，带着几分惋惜，又带着几分期许，“为师是想让你有本事，能想去哪就去哪，能护着自己想护的人，更能护着自己的自由——不想你像那笼中的鸟，明明有飞上天的本事，却被一根金线拴着，连展翅都要看着别人的脸色。”
孙悟空攥着金箍棒的手微微松动，喉结滚动着，眼眶又有些发热。他想起当年在方寸山，师父教他七十二变时的耐心，教他筋斗云时的笑意，那时师父只盼他能自在修行，从没想过要他去承担什么“大义”。可后来，他成了“齐天大圣”，却再也没了当年在花果山随心所欲的日子，连护着师父、护着猴儿们，都要顾忌这顾忌那。
“师父……”孙悟空声音有些发哑，“俺老孙……从来也没想过要做什么大圣，俺就是想护着花果山的猴儿，护着……护着值得护的人，想能自由自在的，不用看谁的脸色。”
“这就对了。”菩提祖师笑着点头，指尖拂过他头上的金箍，“那金箍能捆住你的身子，却捆不住你的心。你要记住，不管是渡劫，还是护唐三藏西行，都别丢了自己的本心。你是孙悟空，不是别人眼中的‘大圣’，更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你的命，你的自由，都该由你自己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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