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的凝视

冬季杯决赛的入场券攥在手里时，凛月的指尖仍在微微发凉。公告栏上“诚凛 vs 洛山”的字样刺得人睁不开眼，相田丽子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洛山是去年的卫冕冠军，赤司征十郎的‘天帝之眼’能预判所有招式，还有实渕玲央、根武谷永吉这些顶尖球员，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决战。”

凛月翻开笔记本，赤司征十郎的资料页被贴满了便签。桃井的字迹格外醒目：“赤司有两个人格！主人格温和，重视团队；第二人格强势到偏执，自称‘仆’，现在主导身体的是后者。他的‘天帝之眼’能看穿对手的一切动作，千万别被他预判！”旁边还附着一张帝光时期的旧照，赤司站在队伍中央，笑容谦和，那时他的自称还是更谦和的“俺”。

“赤司他……”黑子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淡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在帝光后期，他变成了我们都不认识的样子。紫原反抗他之后，他觉醒了第二人格，用绝对的实力掌控了一切，那也是‘奇迹的世代’散伙的开始。”

训练馆里，诚凛队员们反复观看洛山的比赛录像。画面中的赤司总是站在球场中央，红色的瞳孔仿佛能穿透屏幕，无论对手的传球多隐蔽、投篮多突然，他都能提前做出反应。当实渕陷入僵局时，他只需一个眼神，队友便立刻调整战术，洛山的进攻如精密仪器般毫无破绽。

“‘天帝之眼’不是万能的。”凛月突然按下暂停键，指尖指向赤司的脚踝，“他的预判基于对手的习惯动作，只要打破常规，就能干扰他的判断。而且，他的第二人格极度追求胜利，一旦局势脱离掌控，反而会露出破绽。”

她在战术板上画下复杂的跑动路线：“我们要用‘SAM防守阵型’压缩空间，切断他与队友的连接。火神，你负责内线牵制；黑子，你的‘消失’要更无规律，别让他捕捉到你的移动习惯；日向前辈，你的三分是关键，必须顶住实渕的压力。”

决赛当天，体育馆座无虚席。当赤司穿着洛山的白色队服走进场地时，全场瞬间安静下来。他的红色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红色瞳孔扫过诚凛队员，在黑子身上停留了一瞬，没有温度，只有绝对的掌控欲。

“好久不见，哲也。”赤司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压迫感，“我以为你会明白，胜利只属于强者。”

“篮球不是一个人的游戏。”黑子的回应很轻，却异常坚定。

裁判哨声响起，赤司的“天帝之眼”瞬间启动。火神的第一次突破刚起势，就被他提前预判，篮球被轻易截断。实渕接球后一记三分命中，洛山率先得分。接下来的十分钟，诚凛的每一次进攻都被赤司看穿，分差很快拉开到十五分。

“这样下去不行！”丽子在场边大喊，“别按习惯打球，打乱节奏！”

凛月突然比出暂停手势，同时指向黑子：“用‘逆向诱导术’，但要故意慢半拍！”

黑子立刻会意。当他再次准备传球时，故意延迟了出手时机。赤司果然提前移动，却扑了个空，篮球稳稳传到日向手中。日向迎着实渕的防守果断出手，篮球空心入网，诚凛替补席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

赤司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红色瞳孔里闪过一丝锐利。他第一次没能完全预判黑子的动作。

比赛进入下半场，诚凛开始反击。木吉用“钳爪”死死牵制根武谷，伊月不断变换传球节奏，日向更是顶住四犯压力，连续识破实渕进化后的三种投篮，成功断球。在黑子的配合下，火神一记空中接力将分差缩小到九分。

洛山的暂停哨声响起，赤司站在场地中央，周身的气场愈发冰冷。他看着诚凛队员们疲惫却坚定的眼神，红色瞳孔里掠过一丝迷茫——这股不被预判、不肯认输的韧性，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重新上场后，赤司的“天帝之眼”火力全开。他亲自突破，在火神和黑子的双重防守下，脚踝突然变向，使出“脚踝终结者”技能，晃开防守后上篮得分。“我说过，我只会赢。”他的声音透过喧嚣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

就在所有人以为诚凛要崩溃时，黑子突然开口：“大家，看着我的传球！”他的身影在人群中不断闪烁，传球不再遵循任何规律，有时甚至刻意制造破绽。赤司的预判第一次出现连续失误，他的呼吸渐渐急促，红色瞳孔里的冷静开始动摇。

最后一分钟，诚凛落后一分。赤司持球突破，“天帝之眼”锁定黑子的位置，准备截断传球。然而黑子没有传球，反而做出投篮姿势——赤司立刻上前封堵，却发现这是假动作。

篮球从黑子手中弹出，飞向篮下的火神。赤司的瞳孔骤然收缩，他预判到了火神的起跳，却没料到黑子会用这种完全不符合习惯的方式传球。

火神在空中接住篮球，迎着根武谷的防守，将球狠狠扣进篮筐。

终场哨声响起，记分牌定格在106:105。

诚凛队员们相拥而泣，火神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赤司站在原地，红色瞳孔里的冰冷渐渐褪去，露出一丝极淡的茫然。他想起帝光时期和队友们一起训练的日子，想起那时自己说过“团队是最重要的”，指尖微微颤抖。

黑子走过去，递给他一瓶水：“赤司，你其实也怀念和大家一起打球的日子，对吗？”

赤司没有接水，只是看着黑子，沉默了很久，才轻声说：“或许，我确实错了。”他的自称，不知何时变回了温和的“俺”。

凛月站在场边，看着这一幕，在笔记本上补充：“天帝的凝视终会软化，因为篮球最本真的力量，是并肩作战的温度。”她知道，这场胜利不仅是诚凛的冠军勋章，更是唤醒赤司主人格的开始，那些散落的“奇迹”，或许终将以另一种方式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