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瞬间明白了苏锦彤的意思。讲道理?用苏厌的方式讲道理,那效果恐怕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深刻”。
“小心,对方可能不止一人,而且手段诡异。”秦雨叮嘱道,同时示意秦运和高傜嘉扶起虚弱的周六,准备从另一边撤离。
苏锦彤点了点头,身影一晃,如同融入阴影般消失在公寓门口。
对面那栋大楼距离周六的公寓有近百米,中间隔着一条繁华的街道。但对于苏锦彤而言,这点距离和障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没有走寻常路,而是直接来到了公寓楼顶。夜风猎猎,吹动她的衣角。她目光锁定对面大楼那个刚才散发出恶意的窗口,计算了一下距离和角度。
然后,她动了。
没有助跑,只是足尖在楼顶边缘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如同没有重量般腾空而起,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向对面大楼的墙壁!
在即将撞上墙壁的瞬间,她的脚尖再次在垂直的墙面上一点,身形借力再次拔高,如同灵巧的雨燕,几个起落间,便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那个目标楼层的窗台外。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发出任何大的声响,在夜色掩护下,几乎无人察觉。
窗内,一个穿着花衬衫、皮肤黝黑、戴着不少银饰的干瘦男人,正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一个摊开的、画满了诡异符号的布包,里面装着各种瓶瓶罐罐和古怪材料。他脸上还带着施法反噬后的苍白和惊魂未定。
“怎么可能……我的‘噬魂降’竟然被破了?!还是用那种蛮横的方式……”他嘴里喃喃着,满是难以置信,“龙国的天选者,果然邪门!”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窗户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男人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只见窗户的插销不知何时已经断裂,窗子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简单运动服、面容清冷的少女,正静静地站在窗台上,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正看着他。
正是他刚才窥视的目标之一——苏厌!
“你……你怎么上来的?!”男人吓得魂飞魄散,这里可是十几楼!他下意识地就去抓布包里的一个黑色小罐子,里面养着他最厉害的“小鬼”!
然而,他的手指还没碰到罐子,就感觉眼前一花!
苏锦彤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面前,一只手如同铁钳般,扣住了他伸向罐子的手腕。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啊——!”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苏锦彤松开手,任由他抱着断腕惨嚎,目光扫过那个摊开的布包,眉头微蹙:“这些东西,很脏。”
她随手拿起那个黑色小罐子,感受着里面传来的微弱却邪恶的波动。
男人见状,惊恐地大叫:“别动它!那是……”
苏锦彤没理会他,手指微微用力。
“嘭!”
一声闷响,那黑色小罐子直接在她手中碎裂!一股黑烟伴随着尖锐的鬼啸声冒出,但还没等凝聚成形,就被苏锦彤周身那灼热刚阳的气血之力一冲,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男人:“!!!”
他赖以横行的手段,在对方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苏锦彤扔掉碎片,又看向布包里其他那些散发着污秽气息的物品,觉得留在这里也是祸害。于是,她很好心地……将这些瓶瓶罐罐、符纸材料等等,一件件拿起来,然后,用了一点巧劲。
“啪!”“咔嚓!”“噗嗤!”
各种碎裂、折断、湮灭的声音接连响起。每响一声,那降头师男人的心就抽搐一下,脸色就白一分。这些可是他多年收集、精心炼制的宝贝啊!
不到十秒钟,整个布包里所有蕴含阴邪能量的物品,全被苏锦彤用最直接的方式“物理超度”了。
做完这一切,苏锦彤才看向已经面如死灰、瘫坐在地的男人,开始了她的“讲道理”:
“你,为什么害我朋友?”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男人被她这态度弄得更加恐惧,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有人出钱……让我教训一下那个阵法师……我……我不知道她是你朋友……”
“谁出钱?”
“我……我不知道……是中间人联系的……只知道对方来头很大……可能是‘基金会’……或者……或者秦家……”男人为了保命,把自己知道的都倒了出来,虽然信息很模糊。
苏锦彤记住了这两个名字。然后,她看着男人,继续“讲道理”:
“你这种行为,不对。”
男人:“……”他敢说对吗?
“以后,不要做了。”
男人疯狂点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苏锦彤想了想,觉得口头警告可能不够深刻,于是补充了一句,依旧是用那平淡的语气:
“如果再做,”她指了指地上那堆被她捏碎的“垃圾”,“你的结果,会和它们一样。”
男人看着那一地狼藉,想到自己最厉害的小鬼被对方随手捏爆,想到自己手腕传来的剧痛,吓得差点尿裤子,涕泪横流地保证:“明白!明白!我再也不敢了!我立刻离开龙国!再也不回来了!”
苏锦彤点了点头,觉得这次“道理”讲得差不多了。
她不再理会瘫软如泥的男人,转身,如同来时一样,从窗口轻盈地跃出,身影几个闪烁,便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那个降头师,在满地狼藉的房间里,抱着断腕,感受着世界观被暴力重塑的恐惧,以及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
他发誓,这辈子,下辈子,都绝不再踏足龙国半步!这些龙国的天选者,太可怕了!尤其是那个看起来最人畜无害的少女,简直就是人形凶兽!
苏锦彤回到安全屋时,秦雨他们已经安顿好了周六。
“解决了?”秦雨问。
“嗯。”苏锦彤点头,“他答应以后不做了。”
秦雨看着苏锦彤那一如既往平静的脸,完全可以想象对方是经历了怎样的“说服教育”才做出这个“答应”的。
她忍不住笑了笑,递过一杯温水:“辛苦了。”
苏锦彤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秦雨说:
“他说,可能是基金会,或者秦家。”
秦雨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看来,有些人,是迫不及待地想试试她们的锋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