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补习计划

林柚捏着数学卷子的指节泛白，58分的红色数字像道刺眼的疤，他盯着沈辞桌角那叠接近满分的习题册，犹豫了半节课才敢戳对方的胳膊。

“沈辞，”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讨好的尾音，“能不能……帮我补补数学？”

沈辞转笔的动作顿住，目光扫过他卷子上触目惊心的红叉，没多问，只从抽屉里摸出张白纸。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里，“一对一补习计划”七个字很快成型，下面还列着条清晰的规则：“每天放学后留30分钟，先讲错题，再练基础题。”

第一天补习，林柚就卡在了二次函数上。他盯着对称轴公式皱成苦瓜脸，沈辞却突然从笔袋里摸出根没拆封的奶茶吸管，在草稿纸上画了条横线：“把这个看作抛物线，吸管中点就是对称轴，不管两边曲线怎么弯，中点位置永远不变。”

林柚盯着吸管愣了两秒，突然拍了下桌子：“懂了！沈老师你也太会讲了吧！”

“沈老师”这个称呼让沈辞的耳尖微微发烫，他把吸管塞给林柚，又推过去颗巧克力味的薄荷糖：“先吃糖，别光顾着喊。”

往后的日子，教室后排总留着盏亮得晚的灯。林柚听题犯困时，嘴里会突然被塞进颗薄荷糖，甜中带凉的味道瞬间驱散睡意；遇到听不懂的知识点，他下意识就拽住沈辞的衬衫袖口，指尖攥着布料轻轻晃。

“这里再讲一遍嘛。”他晃得没什么力道，倒像是在撒娇。

沈辞表面会叹口气，语气带着点无奈：“第几次了？”但手里的笔会重新落在草稿纸上，语速放慢，连画图的线条都比刚才更细致。

补习结束时，沈辞总会自然地接过林柚乱塞的课本，帮他把卷子按科目理好，再塞进书包。有次被值日的同学撞见，对方笑着调侃：“你们俩跟小情侣似的，还一起收拾书包啊？”林柚的脸瞬间红透，刚想解释，却见沈辞把书包递给他的手顿了顿，耳尖爆红得像要滴血，却没否认，只低声催了句：“快走，要锁门了。”

走出教学楼时，晚风带着凉意。林柚捏着书包带，想起刚才沈辞没否认的模样，忍不住偷偷笑。他摸出颗薄荷糖递过去，声音比平时软了点：“沈老师，明天还吃这个糖好不好？”

沈辞接过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指腹，两人都顿了下。他把糖塞进嘴里，含糊应了声：“嗯。”月光落在两人并肩的身影上，把30分钟的补习时光，拉得比整个黄昏都长。

距离期中考试只剩一周时，林柚的数学草稿本已经写满了三册，连之前让他头疼的二次函数题，现在也能顺利画出对称轴。这天补习结束，他抱着刚整理好的错题本，看着沈辞把自己的铅笔盒塞进书包，突然冒出一句：“沈老师，要是我这次考到80分，能不能请你喝奶茶？”

沈辞拉书包拉链的手顿了顿，侧过头看他。窗外的路灯透过玻璃照进来，在他眼尾描了层柔和的光：“为什么想请我喝奶茶？”

“因为你教得好啊。”林柚说得理直气壮，还晃了晃手里的错题本，“而且之前你用吸管帮我讲题，我还没谢你呢。”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全糖的，就像你给我的薄荷糖一样甜。”

沈辞的耳尖又开始发烫，他转过身继续拉拉链，声音轻得像被晚风裹着：“先考上80分再说。”

接下来的几天，补习时多了点不一样的氛围。林柚做题时，沈辞会在旁边放颗巧克力味薄荷糖，有时是他喜欢的草莓味；遇到林柚做得又快又对的题，沈辞还会在他的错题本上画个小小的星星，像在盖章一样。

有次林柚拽着他的袖口问概率题，手指不小心蹭到了沈辞手腕上的皮肤，两人都僵了一下。沈辞清了清嗓子，把袖口往他那边递了递，语气尽量自然：“抓紧点，别晃得我没法讲。”林柚的脸瞬间红了，却真的攥紧了点，听着沈辞把复杂的概率问题拆成“抓阄选零食”的例子，越听越入神，连指尖的温度都忘了在意。

考试前一天，沈辞给了林柚一张手写的重点清单，背面还画着几个简单的公式口诀，比如把“三角函数诱导公式”写成“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记不住就想奶茶甜度，半糖是偶，全糖是奇”。

林柚看着那张纸，忍不住笑出声：“沈老师，你怎么什么都能跟奶茶扯上关系啊？”

“因为你喜欢。”沈辞说得轻描淡写，却没敢看他的眼睛，转身拿起书包，“明天考试别慌，按平时讲的来就行。”

考试那天，林柚坐在考场里，看到数学卷上的二次函数题时，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薄荷糖——是沈辞早上塞给他的，草莓味的。他想起沈辞用吸管讲题的模样，笔尖很快落下，连画图的手都没抖一下。

考完试出来，林柚刚走到教学楼门口，就看到沈辞站在树下等他。对方手里拿着两瓶冰镇汽水，见他过来，递了一瓶过来：“考得怎么样？”

“应该能到80分！”林柚拧开汽水，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甜丝丝的，“所以沈老师，周末一起去喝奶茶吧？全糖的！”

沈辞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嘴角弯起一个清晰的弧度，轻轻点了点头：“好。”

风穿过树叶，沙沙的声音里，林柚突然觉得，比起即将到来的好成绩，和沈辞一起等奶茶的时光，好像更让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