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知道他伤势在好转,但余毒未清。也知道太子一党步步紧逼。更知道他在寻找一个“山中医女”。
林薇知道时机,快要成熟了,她等着一天很久了。
这一日,太医院气氛凝重,院使召集众医官议事,林微作为最低等的医女,只能在门外旁听,自己叶落的个清闲
“……宸王殿下体内的奇毒‘烬霜’再次发作,来势汹汹,宫中的几位太医都束手无策。陛下忧心,令我太医院务必想出对策!”院使的声音充满了焦虑。
‘在没有方案,自己的脑袋怕也在脖子上长不长好了吧’
“烬霜”之毒,霸道无比,一旦深入肺腑,发作时如烈火焚身,又似寒冰刺骨,痛苦万分,且极难根治。众太医议论纷纷,却无人敢夸下海口。
林正清也在其中,眉头紧锁,不敢轻易出声。
治好了,固然是大功一件;若治不好,甚至加重病情,那便是掉脑袋的罪过。
旁边一位素来与林正清不合的副院判,眼中精光一闪,忽然开口道:“院使大人,下官听闻,林医官家中千金,近日一心医术,
于古籍偏方颇有涉猎,或可……让其一试?年轻人,胆子大,想法也多嘛。”
他这话看似举荐,实则是将林正清和他那“平庸”的女儿架在火上烤!谁不知道林微资质平平?让她去治连院使都头疼的奇毒,岂不是让她去送死,顺便扳倒林正清?
林正清脸色瞬间煞白,急忙出列:“院使大人明鉴!小女愚钝,医术浅薄,万万不敢……”
突然被打断“诶,林医官何必妄自菲薄?”
并阴阳怪气道,“令嫒近日不是常去西山采药,勤勉得很吗?说不定真有什么奇遇,得了高人指点呢?”
院使正焦头烂额,闻言竟也病急乱投医,目光看向门外:“林医女可在?”
门外的林微,心脏猛地一跳。她低垂着头,手指在袖中微微蜷缩。
‘来了,终将自己推了出来’
林薇假装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挂上了十足的惶恐与不安,怯生生地挪进屋内,声音细弱蚊蝇:“臣……臣女在。”
看着她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院使眼中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熄灭。那副院判更是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意。
“关于宸王殿下的毒,你可有见解?”院使例行公事般问道,并不抱希望。
林微头垂得更低,身体微微发抖,仿佛害怕到了极点,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满堂皆惊:
“臣……臣女曾在……在一本残破古籍上见过……类似‘烬霜’之毒的记载,上面提及……几味相克的草药,或……或许能缓解毒性……”
她的声音虽小,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耳中。
刹那间,整个议事厅鸦雀无声。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个看似怯懦无比的少女身上。
林正清惊得目瞪口呆。那副院判脸上的讥笑僵住。院使浑浊的眼中,猛地爆射出一缕精光!
“你你你你说什么?!”院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何种古籍?哪几味草药?!”
林微仿佛被吓到了,瑟缩了一下,才结结巴巴地报出了几个草药的名字,其中正有血竭草和七星莲,并含糊地描述了一个极其复杂、听起来似模似样的药理推演。
她说的内容,真假掺半,既点出了关键,又保留了核心,更将一切推给莫须有的“古籍”,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个“偶然看到,记性尚可”的侥幸形象。
但这对于束手无策的太医院来说,不啻于黑暗中出现的一丝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