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诗
第一章 云深遇雪
寒川山脉横亘千里，常年云雾缭绕，峰顶积雪三百年不化，是修真界公认的险地，亦是无数散修避世修行的秘境。
江寒商踏着碎雪，玄色道袍在朔风中猎猎作响。他刚突破金丹后期，体内灵力尚有些躁动，便寻了这寒川山脉深处闭关调息。行至一处幽谷，忽闻风雪中夹杂着微弱的灵力波动，似是有人在疗伤，又带着几分不稳的紊乱。
他顿住脚步，指尖凝起一缕灵力试探。那波动忽强忽弱，带着清润的木属性气息，却又被一股阴寒之力压制，如同风中残烛。江寒商眉峰微蹙，寒川山脉深处极少有人踏足，这般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灵力修为，却陷入这般险境，倒有些蹊跷。
拨开漫天风雪，幽谷中央竟藏着一方小小的暖泉，水汽氤氲。泉边石台上，一名白衣少年盘膝而坐，脸色苍白如纸，唇角挂着血迹，周身萦绕的木属性灵力被一层灰黑色的阴寒之气缠绕，正一点点侵蚀他的经脉。
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眉目清俊，睫毛上凝着细碎的雪沫，即便在昏迷中，眉头仍紧紧蹙着，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江寒商认出他腰间悬挂的玉佩——那是慕榆阁的信物，慕榆阁以医术和木系修真闻名，阁中弟子皆性情温和，从不与人结怨，怎会有人在此遭人暗算？
他俯身探查，指尖刚触碰到少年的手腕，便被一股反噬的阴寒之力震开。这阴寒之力并非寻常邪修功法，带着几分上古禁制的气息，诡异而霸道。江寒商沉吟片刻，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温玉丹，指尖灵力微动，将丹药化作一缕暖流，缓缓送入少年口中。
温玉丹的暖意顺着经脉蔓延，少年苍白的脸色终于泛起一丝血色，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江寒商收回手，正欲起身，却被少年无意识地抓住了衣袖。
“别……别走……”少年声音微弱，带着哭腔，像是陷入了噩梦，“师尊……不要丢下我……”
江寒商动作一顿。他素来独来独往，修真三百载，早已习惯了孤寂，这般被人依赖的感觉，竟有些陌生。他低头看向少年紧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手指纤细，掌心却布满了薄茧，想来是常年修炼或采药所致。
“醒了就自行运功调息。”江寒商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波澜，却还是任由少年抓着衣袖，转身在一旁的巨石上坐下，闭目打坐，实则暗中留意着少年的状况。
宋白榆是被一股温和的暖意唤醒的。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漫天飞雪和一处陌生的幽谷，腰间的阴寒之力虽未完全散去，却已被压制了大半。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片玄色的衣袍一角。
顺着衣袍望去，巨石上坐着一名男子。男子背对着他，墨发如瀑，玄色道袍衬得身形挺拔修长，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冷意，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沉稳。
“是……是阁下救了我？”宋白榆挣扎着起身，声音还有些虚弱。
江寒商缓缓转过身，面容清隽，眉眼间带着几分疏离，一双墨眸深邃如寒潭：“举手之劳。你体内阴寒之力诡异，若不及时清除，不出三月，经脉便会寸断。”
宋白榆脸色一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他此次下山是为了寻找一味能治疗师尊旧伤的灵药，却在返回慕榆阁的途中遭遇伏击。对方修为高深，出手狠辣，若不是他拼死催动本命灵力逃走，恐怕早已命丧当场。
“多谢阁下提醒。”宋白榆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在下慕榆阁宋白榆，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此恩在下必有报答。”
“江寒商。”他淡淡吐出三个字，目光落在宋白榆腰间的玉佩上，“慕榆阁擅长医术，你自身修为亦不弱，为何会遭人暗算？”
提及此事，宋白榆眼中闪过一丝悲愤：“我寻得的灵药‘凝露草’，能解世间奇毒，或许是有人觊觎此药，才对我痛下杀手。”他顿了顿，又道，“只是对方的功法极为诡异，阴寒刺骨，不似修真界已知的任何门派。”
江寒商指尖摩挲着袖中的一枚古玉，眸色微沉。凝露草他略有耳闻，确实是罕见的灵药，但若仅仅是为了一株凝露草，便动用带有上古禁制气息的阴寒功法，未免太过小题大做。
“此处不宜久留。”江寒商起身，玄色道袍扫过积雪，“你伤势未愈，随我去前方洞府暂避。”
宋白榆没有犹豫，点头应道：“多谢江前辈。”他能感觉到江寒商身上强大的灵力波动，远在自己之上，跟着他，无疑是眼下最安全的选择。
两人踏着积雪，朝着幽谷深处走去。风雪渐小，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积雪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宋白榆偷偷打量着身旁的江寒商，他走得极稳，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实处，却又带着一种缥缈出尘的气质，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
“江前辈，”宋白榆忍不住开口，“您也是来寒川山脉修行的吗？”
江寒商侧头看了他一眼，墨眸中没有太多情绪：“闭关调息。”
“那您的修为……”宋白榆话说到一半，又觉得有些唐突，连忙住口，“抱歉，是在下失礼了。”
江寒商没有在意，淡淡道：“金丹后期。”
宋白榆心中一惊。他今年十七岁，修为刚至筑基中期，已是慕榆阁百年不遇的天才，而江寒商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模样，竟已是金丹后期，这般天赋，简直闻所未闻。
两人一路无话，不多时便抵达了一处隐蔽的洞府。洞府不大，却干燥整洁，角落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灵力气息，显然是江寒商之前寻好的闭关之地。
“在此安心养伤。”江寒商将一枚储物袋递给宋白榆，“里面有疗伤丹药和辟谷丹，足够你用一月。”
宋白榆接过储物袋，心中暖意融融。他能感觉到袋中丹药的精纯，绝非寻常之物。“江前辈，这份恩情，在下没齿难忘。”他再次躬身行礼，眼中满是真诚。
江寒商摆了摆手，转身走向洞府深处：“勿扰。”
宋白榆看着他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储物袋。他能感觉到江寒商外表冷漠，内心却并非无情之人。他盘膝坐下，取出一枚疗伤丹药服下，开始运功调息。木属性灵力缓缓流转，配合着丹药的药效，一点点驱散体内残留的阴寒之力。
洞府外风雪依旧，洞府内却一片宁静。宋白榆沉浸在修炼中，渐渐忘却了外界的纷扰，只有灵力流动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而洞府深处，江寒商盘膝而坐，指尖凝着一缕灵力，却并未急于调息，而是想起了宋白榆眼中的悲愤与坚定。
他总觉得，宋白榆遭遇的伏击，恐怕不止是为了一株凝露草那么简单。那股阴寒之力中的上古禁制气息，让他想起了一段被遗忘的传说——三百年前，曾有一股邪教势力席卷修真界，他们修炼阴寒功法，擅长上古禁制，后来被各大宗门联手剿灭，销声匿迹。
难道说，那股邪教势力又卷土重来了？
江寒商眸色深沉，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若真是如此，修真界恐怕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宋白榆，或许只是这场风暴中的第一个牺牲品。
他抬眼望向洞府外的风雪，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待宋白榆伤势痊愈，他便陪他回一趟慕榆阁，查明此事的真相。
毕竟，他与那邪教势力，还有一段未了的渊源。
第二章 幽谷秘事
宋白榆在洞府中疗伤已有半月。在江寒商提供的丹药助力下，他体内的阴寒之力已清除大半，筑基中期的修为不仅完全恢复，甚至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这日清晨，他结束修炼，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洞府外阳光正好，积雪融化，露出了青黑色的岩石和点点新绿，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气息。
他走出洞府，看到江寒商正站在崖边，望着远处的云海。玄色道袍在微风中轻扬，背影孤绝而挺拔，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江前辈。”宋白榆轻声唤道。
江寒商转过身，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颔首：“伤势恢复得如何？”
“多谢前辈关心，已无大碍。”宋白榆笑道，眉眼舒展，气色好了许多，“若不是前辈相助，我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无需多言。”江寒商淡淡道，“今日便可启程，前往慕榆阁。”
宋白榆心中一喜：“前辈真的要陪我回去？”他原本还在担心，仅凭自己的力量，未必能查明伏击之事的真相，有江寒商同行，无疑多了一份保障。
“嗯。”江寒商点头，“此事或许与三百年前的邪教有关，我需查明。”
宋白榆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三百年前的邪教？前辈是说……‘寒骨门’？”
江寒商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知道？”
“师尊曾给我讲过。”宋白榆解释道，“寒骨门修炼阴寒功法，滥杀无辜，三百年前被各大宗门联手围剿，门主寒无殇战死，宗门覆灭。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没死绝。”
“未必是余孽。”江寒商沉吟道，“寒骨门的功法虽阴寒，却无上古禁制的气息。你遭遇的伏击者，功法更为诡异，或许是与寒骨门有关联的势力，亦或是另有其宗。”
宋白榆心中一沉：“不管是什么势力，他们觊觎凝露草，又对我痛下杀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无妨。”江寒商语气平静，“有我在，无人能伤你。”
简单的一句话，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宋白榆心中安定了许多。他点了点头：“那我们即刻出发吧，早日回到慕榆阁，也好让师尊放心。”
两人收拾妥当，便朝着慕榆阁的方向而去。慕榆阁位于江南水乡，与寒川山脉相距万里，需穿过三座山脉、两条大河。一路上，江寒商很少说话，大多时候都在闭目养神，或是观察周围的环境，而宋白榆则会主动讲述一些修真界的趣闻，或是慕榆阁的情况。
宋白榆说，慕榆阁建在一片名为“镜湖”的湖泊中央，阁楼依山傍水，风景秀丽。阁中弟子皆以医术济世，修炼木系功法，性情温和，与其他宗门素来交好。他的师尊是慕榆阁现任阁主，修为高深，医术精湛，只是多年前为了救治一位重伤的同道，落下了病根，常年受病痛折磨。
“此次我寻得凝露草，本想为师尊炼制丹药，缓解病痛，却没想到半路遭遇伏击。”宋白榆语气中带着几分懊恼，“凝露草也在混乱中遗失了。”
江寒商闻言，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株通体莹白、带着露珠的草药，递给宋白榆：“是这个吗？”
宋白榆瞪大了眼睛，惊喜道：“正是凝露草！前辈，您怎么会有？”
“那日在幽谷，见它落在雪地里，便捡了回来。”江寒商淡淡道。其实当日他察觉到凝露草的气息，便暗中收了起来，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归还。
宋白榆接过凝露草，小心翼翼地收入储物袋中，眼中满是感激：“多谢前辈，这份恩情，在下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了。”
“不必报答。”江寒商道，“我帮你，也是为了查明真相。”
宋白榆知道江寒商性情冷淡，不再多言，只是将这份感激记在心中。
两人一路前行，速度极快。这日傍晚，他们抵达了一处名为“落霞镇”的小镇，决定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继续赶路。
落霞镇依山傍水，民风淳朴。两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刚踏入大堂，便听到邻桌的几位修士在低声交谈。
“你们听说了吗？最近西南方向的几个小宗门，都遭了劫，弟子死伤惨重。”
“听说了！据说动手的是一群黑衣人，功法阴寒，下手狠辣，像是冲着什么东西来的。”
“我还听说，那些黑衣人身上，带着一种奇怪的图腾，像是一根枯骨缠绕着毒蛇。”
宋白榆和江寒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西南方向，正是慕榆阁所在的方位。那些黑衣人，会不会就是伏击宋白榆的人？
“前辈，”宋白榆压低声音，“他们说的黑衣人，会不会和袭击我的是同一伙人？”
江寒商点了点头：“可能性极大。枯骨缠蛇图腾，倒是从未听说过，或许是那股势力的标志。”
两人正说着，客栈门口又走进来几位修士，为首的是一名身着青袍的中年男子，修为深不可测，至少是金丹后期的修为。他身后跟着几名弟子，神色肃穆，像是在追查什么。
中年男子刚一进来，目光便落在了江寒商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走上前来，拱手行礼：“这位道友看着面生，不知是哪个宗门的？”
江寒商起身回礼，语气平淡：“散修江寒商。”
“散修？”中年男子眼中的讶异更甚，“道友修为高深，竟是散修，真是难得。在下青云宗长老李默，不知道友可否借一步说话？”
江寒商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可以。”
两人走到客栈后院的僻静处，李默开门见山：“江道友，想必你也听到了大堂中的议论。最近西南方向异动频繁，黑衣人作祟，已有多个小宗门被灭门。青云宗受各大宗门所托，追查此事，不知道友是否有相关线索？”
江寒商沉吟道：“我与同伴近日正前往慕榆阁，途中曾遭遇黑衣人伏击，同伴险些丧命。那些黑衣人功法阴寒，带有上古禁制气息，身上似乎有枯骨缠蛇图腾。”
李默脸色一沉：“果然如此！我们已经追查多日，发现这些黑衣人目标明确，似乎在寻找一件上古宝物。据古籍记载，那件宝物名为‘镇魂珠’，能镇压阴邪，威力无穷，而最后一次出现，便是在慕榆阁附近。”
“镇魂珠？”江寒商眸色微变。他曾在一本上古残卷中见过记载，镇魂珠乃上古神器，不仅能镇压阴邪，还能提升修为，若是落入恶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不错。”李默道，“慕榆阁素来与世无争，或许并不知道镇魂珠的存在。我们担心，那些黑衣人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慕榆阁。江道友与慕榆阁弟子同行，不如与我们一同前往，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江寒商思索片刻，点头同意：“可以。”
两人回到大堂，李默向宋白榆说明了情况。宋白榆心中大惊，没想到此事竟牵扯到上古宝物，还可能危及慕榆阁的安危。
“事不宜迟，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尽快赶到慕榆阁。”李默沉声道。
当晚，江寒商辗转难眠。他想起了三百年前的往事，想起了那个与寒骨门有关的秘密，心中隐隐有种预感，此次前往慕榆阁，恐怕会揭开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而宋白榆，也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满是担忧。他担心师尊的安危，担心慕榆阁的命运，更担心那些黑衣人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别担心。”江寒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宋白榆转过身，看到江寒商站在门口，玄色道袍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前辈，”他轻声道，“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嗯。”江寒商走到他身边，与他一同望着窗外，“但无论有多复杂，我们都要面对。慕榆阁不会有事，你师尊也不会有事。”
宋白榆看着江寒商的侧脸，月光勾勒出他清隽的轮廓，那双墨眸中虽依旧带着疏离，却也藏着一丝坚定。他心中的担忧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勇气。
“有前辈在，我不怕。”宋白榆轻声道。
江寒商侧头看了他一眼，墨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宋白榆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床边。躺在床上，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江寒商的身影，想起他一路上的照顾与保护，心中泛起一种异样的情愫。他知道，自己与江寒商之间，或许有着天壤之别，但这段相遇，注定会成为他生命中最难忘的记忆。
而江寒商，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取出了一枚古老的玉佩。玉佩上刻着复杂的纹路，正是枯骨缠蛇的图腾。他指尖摩挲着玉佩，眸色深沉。
三百年了，没想到这个势力竟然还存在。当年的恩怨，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第三章 慕榆惊变
次日清晨，江寒商、宋白榆与李默一行人汇合，朝着慕榆阁的方向疾驰而去。一路上，他们又遇到了几波前往慕榆阁的修士，皆是各大宗门派来支援的，显然大家都意识到了此次危机的严重性。
数日之后，众人终于抵达了镜湖湖畔。镜湖湖水清澈，碧波荡漾，湖中央的慕榆阁依山而建，阁楼错落有致，被郁郁葱葱的草木环绕，宛如人间仙境。
然而，当众人靠近慕榆阁时，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往日里灵气充沛、祥和宁静的慕榆阁，此刻竟被一股淡淡的阴寒之气笼罩，空气中还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不好！”宋白榆脸色大变，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慕榆阁出事了！”
他话音刚落，便率先朝着慕榆阁飞去。江寒商和李默等人紧随其后。
刚踏入慕榆阁的山门，众人便看到了一片狼藉。地上躺着不少慕榆阁弟子的尸体，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路，原本郁郁葱葱的草木也被阴寒之力侵蚀，变得枯黄凋零。
“师尊！师兄！”宋白榆心急如焚，朝着阁主所在的主阁飞去。
江寒商和李默等人则分散开来，探查慕榆阁的情况。江寒商发现，慕榆阁中残留着大量阴寒之力，与伏击宋白榆的黑衣人功法一致，而且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上古禁制气息，显然是镇魂珠的气息。
“镇魂珠果然在慕榆阁。”江寒商眸色沉凝，“看来那些黑衣人已经得手了。”
他朝着主阁飞去，刚抵达主阁门口，便听到了激烈的打斗声。主阁大厅中，宋白榆正与几名黑衣人缠斗，他的师尊，慕榆阁阁主苏清玄，则被一名身着黑袍、脸上带着枯骨缠蛇面具的男子牵制着，气息微弱，显然已经受伤。
“师尊！”宋白榆看到苏清玄的模样，心中一痛，攻势越发凌厉。但他修为毕竟只是筑基中期，面对几名黑衣人，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住手！”江寒商大喝一声，玄色道袍一挥，一股强大的金丹后期灵力席卷而出，瞬间将几名黑衣人震飞出去，口吐鲜血，当场殒命。
黑袍男子看到江寒商，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金丹后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
“你是谁？为何要攻打慕榆阁？”江寒商目光冰冷，死死盯着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冷笑一声：“老夫是谁，你还不配知道。交出镇魂珠，饶你们不死。”
“镇魂珠不在我们手中！”苏清玄咳嗽着说道，脸色苍白如纸，“那些黑衣人已经将镇魂珠抢走了！”
黑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随即看向江寒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的鬼话？方才我明明感觉到镇魂珠的气息就在附近。”
江寒商心中一动，他知道，镇魂珠的气息之所以还在，恐怕是因为那些黑衣人刚离开不久，而且镇魂珠上的上古禁制与慕榆阁有着某种联系。
“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搜。”江寒商语气平淡，“但我劝你，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黑袍男子怒极反笑：“狂妄！就凭你一个金丹后期的修士，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
他话音刚落，便朝着江寒商攻来。黑袍男子的修为竟也是金丹后期，而且功法阴寒诡异，招式狠辣，每一击都带着强烈的杀意。
江寒商不慌不忙，玄色道袍翻飞，灵力凝聚成剑，与黑袍男子缠斗起来。两人的修为不相上下，一时间，大厅中灵力激荡，轰鸣声不断。
宋白榆趁机扶着苏清玄，退到一旁疗伤。苏清玄看着江寒商与黑袍男子打斗的身影，眼中满是惊讶：“白榆，这位道友是？”
“师尊，他是江寒商前辈，是我的救命恩人。”宋白榆简要说明了情况，“若不是前辈相助，我恐怕早已命丧黑衣人之手。”
苏清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感激：“江道友仗义相助，慕榆阁感激不尽。只是那黑袍男子修为高深，江道友恐怕难以取胜。”
宋白榆心中一紧，看向打斗中的两人。江寒商虽然攻势凌厉，但黑袍男子的功法极为诡异，阴寒之力不断侵蚀着江寒商的灵力，时间一长，江寒商恐怕会吃亏。
就在这时，李默等人也赶到了主阁。看到黑袍男子，李默大喝一声：“孽障！竟敢攻打慕榆阁，今日便让你血债血偿！”
他率领着青云宗弟子，一同朝着黑袍男子攻去。黑袍男子腹背受敌，顿时有些手忙脚乱。江寒商抓住机会，灵力剑凝聚全身之力，朝着黑袍男子的胸口刺去。
“噗嗤！”灵力剑刺穿了黑袍男子的胸口，黑袍男子喷出一口黑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你……你究竟是谁？”黑袍男子艰难地说道。
江寒商没有回答，而是抽出灵力剑，黑袍男子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众人松了一口气，李默走上前来，检查了一下黑袍男子的尸体，沉声道：“此人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看来是个死士。”
“那些抢走镇魂珠的黑衣人，应该还没走远。”江寒商道，“我们必须尽快追上去，夺回镇魂珠。”
苏清玄虚弱地说道：“江道友，李长老，多谢你们出手相助。镇魂珠是慕榆阁的镇阁之宝，绝不能落入恶人之手。只是我伤势过重，无法同行，就让白榆随你们一起去吧。”
“师尊！”宋白榆有些犹豫。
“去吧。”苏清玄看着他，眼中满是信任，“你已经长大了，该承担起责任了。一定要夺回镇魂珠，保护好慕榆阁。”
宋白榆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坚定：“师尊放心，弟子一定不负所托。”
江寒商看着宋白榆，沉声道：“走吧。”
众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朝着黑衣人逃离的方向追去。苏清玄站在主阁门口，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担忧。他知道，这一路必定凶险万分，但他相信，江寒商和宋白榆一定能顺利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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