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被关在柴房的第二天,红云终于“想起”去看看她。
不是心软,是为了送她最后一份“大礼”。
柴房里阴暗潮湿,风从破洞里灌进来,带着一股子霉味。
林噙霜被绑在柱子上,头发散乱,脸上的疹子还没好,又添了几道抓痕,样子狼狈得很。
看到红云进来,她眼睛突然亮起来,像疯狗似的挣扎:
“是你!是你陷害我!我要杀了你!”
红云没理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食盒,里面是一碗白粥,还有一碟咸菜。
她蹲在林噙霜面前,打开食盒:“小娘,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骂我。”
林噙霜盯着那碗粥,又看了看红云,突然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以为我会吃你的东西?你想毒死我?”
“小娘想多了。”
红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咸菜放进嘴里,
“我要是想杀你,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她凑近林噙霜,声音压得很低,
“我来,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林噙霜的笑声停了:“交易?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能跟你交易的?”
“当然有。”
红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原主母亲的名字。卫小娘。
“你知道卫小娘是怎么死的吗?
是你故意在她的药里加了寒凉药,让她难产而死。”
林噙霜的脸瞬间白了:“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
红云把纸扔给她,
“我可以帮你保守这个秘密,条件是,你告诉我,你把盛家的银子藏在了哪里。”
林噙霜盯着那张纸,手开始发抖。
她恨红云,但她更不想让盛紘知道她害死卫小娘的事。
要是知道了,盛紘一定会杀了她。
沉默了半天,她终于开口:“银子藏在我房里的床底下,有个暗格。”
红云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把这个喝了。”
“这是什么?”林噙霜警惕地看着她。
“保命的药。”
红云笑,
“你要是不喝,我现在就去告诉主君,你害死了卫小娘。”
林噙霜犹豫了半天,还是喝了。
药刚下肚,她就觉得肚子疼,疼得蜷缩在地上。
红云站起身,踢了踢她的腿:
“这药能让你活着,但会让你每天都疼,疼到你后悔害死卫小娘。”
林噙霜疼得说不出话,只能瞪着红云。
红云拎起食盒,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
“对了,忘了告诉你,主君已经知道你藏银子的事了,他现在正在搜你的屋子呢。”
林噙霜的眼睛猛地睁大,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她最在乎的就是银子,要是银子被搜走,她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红云走出柴房,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的霉味好像都变甜了。
张妞跟在后面,小声问:“姑娘,咱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杀了她?”
红云笑,
“太便宜她了。
我要让她活着,看着自己的一切都被夺走,看着盛家的人都厌弃她,最后在痛苦中死去。”
果然,没过多久,前院传来盛紘的怒吼声:
“林噙霜!你竟然藏了这么多银子!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
红云知道,盛紘搜出了银子。
她靠在墙上,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笑得直拍腿:
“真是个蠢货,一吓就全招了。”
可没等她高兴多久,就听到丫鬟来报:“姑娘,老太太请您过去一趟。”
红云心里一愣,老太太?
原主记忆里,老太太很少管府里的事,怎么突然找她?
她跟着丫鬟去了老太太的院子,院子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
老太太坐在椅上,手里拿着佛珠,看到红云进来,眼神里带着打量:
“微兰,你最近在府里闹的动静,我都知道了。”
红云心里一凛,面上却装作乖巧的样子:“老太太,我只是不想被人欺负。”
“不想被人欺负是好事,但不能用阴损的手段。”
老太太放下佛珠,看着她,
“你把林噙霜害成那样,把王若弗也拉下水,你想干什么?”
红云知道,老太太是个聪明人,骗不了她。
她索性不再装了,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疯癫:
“老太太,我想让林噙霜偿命,想让盛家的人都知道她的真面目!
我母亲被她害死,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老太太愣了愣,随即笑了:
“你倒是个敢作敢为的。
不过,盛家的名声不能丢。”
她递给红云一个小纸包,
“这里面是‘绝魂散’,能让林噙霜无痛苦地死去。
你去把她杀了,就说是她自己病死的。”
红云接过纸包,心里冷笑。
老太太是想让她背黑锅。
但她没拒绝,反而笑着点头:“谢谢老太太。”
她走出院子,把纸包扔给张妞:
“把这个扔了,再去柴房,给林小娘送一碗有毒的粥。”
张妞点点头,拿着纸包就走了。
红云站在廊下,看着远处的柴房,笑得疯癫:
“老太太,你想利用我,我正好也想利用你。
林噙霜死了,盛府的内宅,就该轮到我来搅和了。”
晚上,柴房传来消息:林噙霜死了,是喝了有毒的粥死的。
盛紘得知消息,只是皱了皱眉,让人把她的尸体拉出去埋了,连葬礼都没办。
红云站在柴房门口,看着林噙霜的尸体被抬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张妞跑过来,小声说:“姑娘,老太太派人来问,是不是您杀了林小娘。”
“你怎么说的?”红云问。
“我说不是,是林小娘自己喝了有毒的粥。”张妞回答。
红云笑了,拍了拍她的头:“做得好。”
她看着远处的月亮,像一块冰冷的银盘,
“林小娘,你终于死了。
但盛府的好戏,还没结束呢。”
没过多久,老太太又派人来,说要把红云记在王若弗名下,让她当嫡女。
红云知道,老太太是想拉拢她,让她制衡其他的子女。
她笑着答应了。
但她心里清楚,她不会当任何人的棋子。
她要在盛府里活下去,活得比任何人都好,还要搅乱盛家的朝堂关系,让盛紘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她回到屋里,拿出原主母亲的牌位,放在桌上,倒了一杯酒:
“娘,林噙霜死了,我为你报仇了。
接下来,我会让所有害过我们的人,都付出代价。”
酒洒在牌位前,像一滴眼泪。
红云看着牌位,笑得疯癫:“娘,你看着吧,我会让盛府,鸡犬不宁。”
盛府的夜,很静。
但红云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
她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灯笼,像一个个烧红的眼睛,笑得眼睛都眯了:
“下一个,该轮到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