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府派来议亲的人,是国公夫人的妹妹,柳氏。
柳氏穿着一身石青色褙子,戴着赤金镶珠的抹额,看着就气派。
她坐在盛府的正厅里,喝着茶,眼神扫过站在一旁的红云和墨兰,最后落在红云身上:
“这位就是记在大娘子名下的微兰姑娘吧?瞧着就伶俐。”
红云笑得乖巧,福了福身:“多谢柳夫人夸奖。”
墨兰站在旁边,脸色不太好看。
她的婚事黄了,现在齐国公府来议亲,肯定轮不到她,心里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敢发作。
王若弗坐在主位,笑得一脸热络:“柳夫人,您看我们家姑娘,哪个合您的眼缘?”
柳氏放下茶盏,慢悠悠说:
“国公府想求娶一位端庄得体的姑娘,跟我们家小公爷配。
我看微兰姑娘就不错,知书达理,又是嫡女身份。”
红云心里一喜,面上却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
“柳夫人谬赞了,我只是个普通的姑娘,怕配不上小公爷。”
墨兰在旁边急了,忍不住开口:
“柳夫人,微兰她之前跟林小娘的死有关,还陷害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嫁进国公府?”
柳氏皱了皱眉,看向红云:“墨兰姑娘说的是真的?”
红云没直接回答,反而转身跪在盛紘面前,哭着说:
“父亲!墨兰姐姐是因为婚事黄了,才故意污蔑我!
我要是真陷害她,父亲怎么会让我记在嫡母名下?”
盛紘赶紧扶起她,瞪了墨兰一眼:
“墨兰!不许胡说!微兰是个好孩子,怎么会陷害你?”
墨兰还想辩解,红云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
跟之前墨兰私会的帕子一模一样,只是上面的“兰”字改成了“微”字。
“柳夫人,这是我之前捡到的帕子,上面绣着我的名字,却被人故意扔在花园里,想污蔑我私会外男。
我知道是谁做的,可我不想跟姐姐计较,没想到姐姐竟然还在柳夫人面前污蔑我!”
柳氏拿起帕子,看了看上面的绣活,又看了看墨兰的表情,心里起了疑。
墨兰刚才那么激动,不会是她做的吧?
“墨兰姑娘,”
柳氏语气冷下来,
“要是你故意污蔑微兰姑娘,这可就不是小事了。
国公府可容不下心思歹毒的人。”
墨兰吓得脸都白了:“我没有!帕子不是我放的!”
“是不是你放的,问问张丫头就知道了。”
红云喊来张妞,张妞立马点头:
“柳夫人,我看到墨兰姑娘偷偷把帕子扔在花园里,还说是要让微兰姑娘名声扫地!”
柳氏彻底冷了脸,站起身:
“盛大人,看来这议亲的事,还得再想想。
国公府想娶的是端庄姑娘,不是心思歹毒的人。”
盛紘急了:“柳夫人,这是误会!”
“是不是误会,盛大人心里清楚。”
柳氏甩袖而去,临走前还看了红云一眼,眼神里带着警告。
她怀疑红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没证据。
盛紘气得发抖,指着墨兰:
“你这个孽障!好好的议亲被你搅黄了!
你想让盛家的姑娘都嫁不出去吗?”
墨兰哭着跑了。
红云站在一旁,看着盛紘愤怒的样子,偷偷笑了。
这一局,又赢了。
回到屋里,张妞跑进来,一脸崇拜:“姑娘,您太厉害了!竟然让柳夫人怀疑墨兰!”
“这只是开始。”
红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是李公公送来的新消息。
“齐国公府与丞相不和,盛紘最近在跟丞相走动”。
她笑得疯癫:
“盛紘想靠丞相往上爬,我就偏要让齐国公府知道,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找盛紘的麻烦。
盛家的朝堂路,该堵得更死一点了。”
她让人把消息偷偷传给齐国公府,没过几天,就听到盛紘在书房怒吼:
“齐国公府怎么会知道我跟丞相走动?是谁泄露的消息?”
红云靠在书房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笑得直拍腿:
“盛紘啊盛紘,你想攀附权贵,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可没等她高兴多久,老太太就找她去了。
老太太坐在椅上,手里拿着佛珠,看着她:
“微兰,盛家的事,是不是你搅的?”
红云心里一凛,面上却装作无辜:
“老太太,我只是不想被墨兰欺负,别的什么都没做。”
“别跟我装糊涂。”
老太太放下佛珠,眼神锐利,
“林噙霜的死,墨兰婚事黄了,齐国公府议亲失败,都是你搞的鬼。
你想毁了盛家?”
红云不再装了,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疯癫:
“老太太,我只是想报仇。
我娘被林噙霜害死,我要是不搅乱盛家,怎么对得起我娘?”
老太太愣了愣,随即笑了:“你倒是个孝顺的。不过,盛家不能毁在你手里。”
她递给红云一个小盒子,
“这里面是‘断子散’,你把它放在墨兰的茶里,让她不能生养。
只要她不能生养,就没人会娶她,盛家的名声也不会丢。”
红云接过盒子,心里冷笑。
老太太又想利用她。
但她没拒绝,反而笑着点头:“谢谢老太太。”
她走出院子,把盒子扔给张妞:
“把这个扔了,再去给墨兰送一碗‘凉心汤’。
让她喝了之后,手脚发冷,看起来像有病,这样就更没人想娶她了。”
张妞点点头,拿着盒子就走了。
红云站在廊下,看着远处的书房,笑得疯癫:
“老太太,你想利用我,我正好也想利用你。
盛家的人,一个个都得付出代价。”
晚上,墨兰喝了凉心汤,果然手脚发冷,脸色苍白。
盛紘来看她,看到她的样子,皱着眉:
“你怎么又病了?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墨兰哭着说:“父亲,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冷。”
盛紘没安慰她,转身就走了。
红云站在门外,看着墨兰狼狈的样子,笑得眼睛都眯了:
“墨兰,这只是开始。接下来,我会让你彻底变成没人要的弃子。”
她回到屋里,拿出李公公的另一张纸条。
“盛紘想让长柏去考科举,靠丞相的关系走后门”。
红云笑得更疯了:
“长柏是盛家的希望?
我就偏要让他考不上,让盛紘彻底绝望。”
盛府的天,越来越暗了。
红云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灯笼,像一个个烧红的眼睛,笑得眼睛都眯了:
“下一个,该轮到长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