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会议室风云与破局之锋
苏曼丽的办公室里，空气像被注入了冰碴，冷得人指尖发麻。
张启明干咳两声，试图打圆场：“晚星啊，苏经理也是为项目着急，说话直了点，你别往心里去。方案嘛，都是团队成果，有分歧很正常……”
“张副总说得对。”林晚星转头看向他，笑意清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所以更该说清楚，这份方案的核心算法，是我三月在陆家老宅的书房里，对着陆景然那台蓝屏三次的笔记本电脑敲出来的——当时您正好来送文件，还夸我用的编程软件版本够老，对吧？”
张启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怎么忘了这茬？那天他确实撞见了，只是没放在心上！
苏曼丽见状，尖声道：“你胡说！我弟弟……”
“苏经理的弟弟，”林晚星打断她，目光落在那份被篡改的方案上，指尖轻点纸面，“上个月还在朋友圈晒酒吧账单，说‘编程是什么？能比威士忌好喝？’——需要我现在翻给你看吗？”
她拿出手机，作势要划屏幕，苏曼丽的脸“唰”地白了。她弟弟的朋友圈早就对她设了权限，林晚星怎么会看到？
“你……你偷看他朋友圈？”苏曼丽语无伦次。
“我可没那闲心。”林晚星收起手机，语气平淡，“是上回他来公司找你，拿我电脑登过微信，忘了退出。”
这话半真半假，却精准戳中了苏曼丽的软肋。她死死攥着衣角，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林晚星拿起自己的方案，转身走向门口：“九点的汇报会，我会准时到。到时候陆总在，不如让他评评，到底是谁在拿公司项目当人情。”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办公室里只剩下苏曼丽的喘息和张启明阴鸷的眼神。
“不能让她去汇报会。”张启明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我去安排，让她进不了陆氏的门。”
苏曼丽猛地抬头：“你想干什么？”
“放心，”张启明冷笑，“只是让她有口也说不清而已。”
林晚星想起前世报告会上电脑突然黑屏的事来，不对！拔腿就往办公区跑。
果然，她的工位前正站着个穿技术部制服的男人，手里拿着U盘，脸色慌张地在她电脑上操作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林晚星厉声喝道。
男人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想拔U盘，被林晚星一把按住手腕。
“林……林小姐？”男人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来修电脑的，你的主管说你电脑中病毒了，让我来修……”
“是吗？电脑中病毒？你给装的病毒才对吧？”林晚星看向他手里的U盘，“这办公室里到处都是监控，你是技术人员，但也该知道向他人电脑安装病毒可是刑事犯罪，3年起步。你要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现在就报警。”
男人的脸瞬间白了，腿一软差点跪下去：“林小姐别别！是张总让我干的，他答应给我五万块，我家里人做手术花光了积蓄，上个月的房贷眼已经断供了，我实在是一时糊涂，我这就给您恢复，绝对不耽误您事！您就看在我一家老小等着吃饭的份上，给我留个饭碗吧。”
林晚星松开他的手，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张启明会选他，也是拿捏住了可怜人的软肋，于是淡淡说道：“只要你说到做到，这事我可以不做深究”。
没几分钟，男人就恢复好了电脑，几分惶恐几分讨好的看向林晚星，林晚星生出几分不忍，但还是板着一张脸，眼珠转了一转说道：“等下，我拍张照留个证据。你放心，今天晚上的会对我来说很重要，只要今晚电脑不出问题，这件事我权当没发生过。”
男人忙点头如捣蒜：“了解了解。感谢感谢。”
“你走吧，”林晚星末了还是忍不住多说一句：“那个张总不是什么好人，5万块就买你做这样要坐牢的事。你有技术，到哪里都一样能赚钱养家。一时的难处，挺挺就过去了。”
男人既愧疚又感激，低着头默默走了。
林晚星打开电脑，调出早已备份好的方案——不仅有最终版，还有从初稿到定稿的十七个版本，每个版本的修改记录里，都清晰标注着修改时间和对应的会议纪要。这些是她昨晚回家后，连夜从旧硬盘里翻出来的，上一世她以为没用，差点全删了。
她对着电脑屏幕勾了勾唇角，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将一份加密压缩包发进了自己的私人云盘。做完这一切，她看了眼时间，八点四十。
该去陆氏集团了。
陆氏集团28楼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像要下雨。
陆景然坐在主位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底的烦躁几乎要溢出来。昨晚订婚宴的难堪还没消散，今早又听说方案出了岔子，他现在看见苏曼丽那张精心描画的脸就觉得刺眼。
苏曼丽坐在旁边，频频看表，心里既期待着张启明准备的“大礼”，又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总感觉不太踏实，怕哪里出问题。
八点五十八分，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林晚星走了进来，白T恤牛仔裤，素面朝天，手里抱着笔记本电脑，神情笃定，不像来开会的，倒像来收购的。
“林晚星，你还知道来？”陆景然的语气带着火气，“方案的事……”
“陆总，不如先看方案？”林晚星没给他发作的机会，径直走到投影前，刚要连接电脑，脸上故意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苏曼丽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嘴上却假惺惺地说：“哎呀，怎么回事？电脑出问题了？要不先让我弟弟……”
林晚星抬起头，偏着头玩味的看向苏曼丽：“没有啊，苏小姐，或者说，陆太太，为什么会觉得我的电脑会在这个时候出问题？”
林晚星动作利落地连接设备，屏幕亮起的瞬间，不是预想中被篡改的内容，而是方案初稿的修改记录——带着时间戳的文档版本，旁边还附着她当时在公司茶水间熬夜的监控截图（她今早特意去保安室调的）。
“三月十七日，完成核心算法搭建，”林晚星的声音清晰而稳定，“四月二日，根据陆总提出的‘用户留存率’要求，新增三个数据维度，这里有陆总当时的邮件批复记录……”
她一页页翻过去，每个修改节点都有证可查，逻辑缜密得像一张无缝的网。
苏曼丽的脸色越来越白，张启明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陆景然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看着屏幕上那些熟悉的邮件记录和监控截图，再看看苏曼丽慌乱的眼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这能说明什么？”苏曼丽强撑着反驳，“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的？”
“那这个呢？”林晚星切换页面，屏幕上出现一段录音波形图，“昨天下午三点，我在工位上接到张副总的电话，他说‘晚星啊，方案里的成本核算表借我参考下，我给苏经理弟弟的项目用用’——需要我播放一下吗？”
张启明猛地站起来，腿肚子都在抖：“你……你录音？！”
“做项目嘛，总得留个凭证。”林晚星看着他，语气轻描淡写，“毕竟上回张副总借我的市场调研报告，最后变成了苏经理弟弟的‘原创’，我总得长个记性。”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张启明和苏曼丽身上。
陆景然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猛地一拍桌子，看向苏曼丽的眼神像淬了冰：“他说的是真的？”
苏曼丽吓得眼泪都出来了，语无伦次地辩解：“不是的景然，是她陷害我！是林晚星这个贱人……”
“够了！”陆景然厉声打断她，“陆氏集团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他看向林晚星，眼神复杂，有愤怒，有难堪，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悔意：“方案……你继续汇报。”
林晚星点点头，切换到正式方案页面。她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条理清晰地阐述着市场分析、风险评估和执行计划，每个数据都精准到小数点后两位，每个结论都有扎实的逻辑支撑。
原本剑拔弩张的会议室，渐渐被她的专业气场笼罩。连陆氏的几个高管，看向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欣赏。
汇报结束时，林晚星合上电脑，看向陆景然：“陆总，方案的核心版权在我手里。如果陆氏想继续推进，需要和我签正式的授权合同——按市场价来。”
陆景然看着她，这个曾经对他言听计从的姑娘，此刻站在那里，眼神明亮，脊背挺直，像一株被风雨洗礼过的白杨，带着破土而出的韧劲。
他喉结动了动，最终哑声说：“好。”
林晚星转身离开时，走廊里的风掀起她的衣角。她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云层很轻。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顾砚辞发来的消息：【恭喜。楼下等你，谈谈合作？】
林晚星笑了笑，回了两个字：【好啊。】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但这一次，她脚下的路，终于踩在了自己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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