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我坐在餐桌前手指轻轻摩挲着银质餐刀的柄。
江唤就坐在我对面,一言不发地切着牛排,刀刃划过肉块的声音在寂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
我妈夹菜的动作有些机械,筷子尖戳在鱼片上,溅起几滴汤汁。
江明远端着红酒杯,目光在我们之间游移。
“尝尝这个。”他忽然开口,将一份煎鹅肝推到我面前,“你哥特意让厨师准备的。”
我抬眼看向江唤,他正低头喝汤,睫毛在鼻梁下投出一片阴影。
听到父亲的话,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汤勺碰在碗沿发出清脆声响。
“哥真是有心了。”我把鹅肝拨到盘子里,叉子插进金黄的表层,油脂缓缓渗出。
江唤抬起头,眼神清冷:“别浪费就行。”
我笑着切下一小块鹅肝送入口中,一鼓怪味在舌尖绽开。
“味道不错。” 我把叉子搁在盘沿。
我嚼着那块鹅肝,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这东西怎么这么难吃?
“怎么,不舒服?”江唤的声音冷不丁地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我放下叉子,瞥了江唤一眼:“哥的好意我当然要领。”
嘴里的味道越来越怪,我端起水杯灌了一口,压下那股异样的感觉。
我妈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我碗里,轻声说:“多吃点。”
我放下水杯,瞥了眼江唤紧绷的肩膀,故意把鹅肝盘子往他那边推了推:“哥,这道菜真不错,你尝尝?”
江唤握着刀叉的手指微微一紧,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你自己不是吃得挺香?”
我妈夹菜的动作停了一下,眼神在我们之间来回扫视。
江明远轻咳一声,端起红酒抿了一口。
我耸耸肩,重新拿起叉子戳了块牛排:“那我还是吃这个吧,省得浪费。”
江唤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天气,“别挑食。”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哥还会关心我?”
他别开视线,低声说了句什么,声音太小我没听清。
我妈突然开口:“多余,你别总跟你哥顶。”
江唤手里的刀叉忽然搁在盘沿,发出一声轻响。
他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吃饱了。”
他说完就往外走,背影僵得像根铁线。
我盯着他离去的方向,嘴上不动声色地应了句:“我知道啦。”
可心里那股怪味比刚才的鹅肝还难咽下去。
一顿饭勉勉强强吃完。我放下餐叉,瞥了眼江明远紧抿的嘴角。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声音低沉:“多余,去给你哥送碗汤。
我妈筷子在碗里拨拉两下。我站起身,椅子往后拖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厨房里炖着冰糖雪梨汤,我舀了一碗端着往楼上走。
江唤的房门虚掩着,我推开门缝,看见他正倚在窗边抽烟,烟灰簌簌往下掉。
见我进来,他指尖的烟忽然停在半空。
我站在门口没动,烟味混着热气扑过来。
江唤把烟按灭在窗沿,转身时袖口扫过玻璃,留下一道水痕。
“谁让你进来的?”他声音有点哑。
我把汤碗搁在桌上,糖渍在瓷面洇开一圈浅色。
“你抽完这根烟,刚好能喝上。” 我说着拉开椅子坐下。
江唤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扯松了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