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

我跟着江唤钻进车里，暖气扑面而来，他伸手调整出风口，指尖擦过我发烫的耳垂。

车子驶出大门时，后视镜里映出他微微蹙起的眉头。

“想去哪儿？”他问。

我靠在座椅上，看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微凸，“随便转转。”

江唤没再说话，车子却朝着郊区方向驶去。

风有些大，路过一片树林时，他忽然停下车。我正疑惑，他已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我跟上去，风呼地灌进卫衣帽子里，他站在一棵树下，盯着远处一动不动。

我走到他身边，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江唤站在树下，风掀起他毛衣的一角，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忽然伸手把我往身边拉了拉。

我猝不及防撞在他肩上，他身上的暖意混着烟草味扑面而来。

“感冒了？”他声音依旧冷冷的，手却没松开。

我别过脸避开他的视线：“才没有。”

他轻哼一声，收回手插进兜里。

我揉了揉发烫的耳朵，偷偷瞥他一眼，他还在盯着远处。

我顺着看过去，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正想开口，他忽然说：“小时候祖母总带我来这里。”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主动说话。

他低头扯了扯嘴角，“她说这里能看到真正的月亮。”

我不自觉抬头望天，乌泱泱一片树叶遮得严严实实。

江唤忽然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现在没了。”

我看着他难得柔和的表情，喉咙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风又吹了过来，我悄悄把手塞进他大衣口袋，他指尖微颤，却没有躲开。

手指刚碰到他口袋里的打火机，就被他手指夹住。

我触电似的缩回手，却被他扣住手腕。

风卷着落叶从脚边溜过，他忽然低头看着我：“林多余，你是不是总觉得自己在演偶像剧？”

我梗着脖子：“你才有事没事学人拍文艺片。”

他松开手，我赶紧把手揣回卫衣口袋。

江唤转身往车子那边走，我跟上去，踩到满地枯叶。

他忽然停下，我差点撞他后背。

他扭头看我一眼：“你鞋带散了。”

我低头一看，两根鞋带歪歪扭扭垂着。正要弯腰系，他忽然伸手拽住我手腕。

“别踩到了。”他低声说。

我愣在原地，看他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捏住我的鞋带，动作轻缓却利落。风从耳边掠过，我竟一时忘了呼吸。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走吧。”

我没应声，盯着他后颈微乱的发尾，心跳莫名有些乱。

江唤系完鞋带站起身，我还在原地发愣。

他拍了拍手，转身朝车子走去。

我赶紧跟上，踩着满地枯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他突然又停下脚步，我差点撞上他的后背。

“干嘛又停——”我还未说完，就看见他转过身来，目光落在我脸上。

他忽然抬手，指尖擦过我脸颊。

我僵在原地，看着他眼底泛起的笑意。

枯叶在脚边打了个转，他忽然说：“林多余，你脸红了。”

我猛地后退半步，结结巴巴反驳：“你他妈胡说什么！”

他却已经转身走开，背影带着几分笑意。

我站在原地，脸烫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