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偷走它的?”
赵铁山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股属于筑基修士的威压轰然降临,将沈墨周身的空气都压得凝固。那张憨厚的脸此刻布满煞气,眼神如鹰,死死锁住沈墨,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生吞活剥。
他手中的半块玉玺,此刻正静静躺在沈墨的掌心,温润的触感下,是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秘密。
面对这几乎能压垮引气期修士的恐怖气势,沈墨却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他只是淡定地将玉玺在手里抛了抛,像是掂量着一块不值钱的石头。
“赵护院,或者我该叫你……殿下?”
沈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不急不缓地开口:“大炎皇子,屈尊在这青冥宗当个杂役护院,你觉得你的秘密,真的还能藏多久?”
轰!
这一句话,比任何威压都更具杀伤力,狠狠地砸在了赵铁山的心头。
他瞳孔骤然一缩,周身的煞气瞬间紊乱。
大炎皇子!
这四个字,是他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禁忌,是支撑他忍辱偷生三百年的唯一执念!眼前这个才引气期、浑身都透着一股“老六”气息的小子,怎么可能知道?
“你到底是谁?”赵铁山的声音彻底沉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
“我是谁不重要。”沈墨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想要什么。”
他竖起一根手指。
“第一,我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你身上拿走这半块玉玺,就代表我有一种你无法理解的能力。你现在杀了我,或许能解一时之气,但你敢保证,我的能力会不会有什么后手?比如,把我发现的秘密,自动公之于众?”
沈墨的语气平淡,却让赵铁山额角渗出了一丝冷汗。这种诡异的能力,闻所未闻。他不敢赌。
沈墨又竖起第二根手指,语调变得意味深长:“第二,三百年前,覆灭你大炎王朝的,是谁?是十大宗门组成的联军,背后还有天道傀儡的影子。而如今,青冥宗作为十大宗门之一,每年都要向天道上缴‘道种税’。赵殿下,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你的仇人只有宗门吧?”
“你的敌人,是这整个该死的天道秩序!而我,”沈墨指了指自己,“恰好也跟它们不对付。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赵铁山沉默了。他紧握的双拳微微松开,眼神中的杀意被浓浓的思索所取代。沈墨说的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戳在他的痛处。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沈墨将那半块玉玺举到赵铁山面前,“这镇诡玉玺,只有合二为一,才能发挥镇压天诡的真正威力。你猜猜,另外半块在哪?”
不等赵铁山回答,沈墨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在青冥宗宗主手里。它被当作战利品,成了宗门宝库的镇库之宝。凭你一个筑基期的护院,别说去偷,你连宝库的门朝哪开都摸不到。”
三点说完,沈-PPT大师-墨总结陈词:“所以,赵殿下,我们合作吧。我帮你拿到另一半玉玺,你我联手,向这个操蛋的世界,讨还一个公道。”
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赵铁山死死地盯着沈墨,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这个杂役弟子的身上充满了谜团,他的话语充满了蛊惑,但他说的,却又该死的全都是事实。
良久,赵铁山才沙哑地开口:“我凭什么信你?你不过引气期,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你。”
“实力是可以提升的,但脑子和机会,错过了可就没了。”沈墨自信一笑,“而且,谁说我帮不了你?”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赵铁山的丹田位置,系统面板上的信息一闪而过。
“你的《磐石诀》修炼到了瓶颈,对吗?每次运转灵力到胸口‘膻中穴’时,都会有一股郁结之气阻滞,让你心烦意乱,甚至影响了你冲击金丹的进程。”
赵铁山脸色再变!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因国破家亡,心中郁气难平,导致功法始终无法圆满。他请教过无数人,都无计可施。
“你……连这个都知道?”
“我不但知道,还有解决办法。”沈墨神秘地凑了过去,压低声音。
赵铁山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以为会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修炼秘法。
只听沈墨用一种极其认真的语气说道:“你试试,每天找个没人的地方,对着青冥宗宗主峰的方向,破口大骂三百句,要骂得花样百出,不带重样的。骂完之后,保证你心气顺畅,念头通达!”
“……”
赵铁山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过会是这么一个……如此清奇、如此“老六”的建议。
看着赵铁山那张从惊骇到呆滞再到哭笑不得的脸,沈墨摊了摊手:“别不信啊。你那口郁气,本就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你最大的仇人就是宗门和天道,青冥宗宗主就是他们的代表。骂他,等于是在宣泄你三百年的怨气。药引子我都给你了,用不用在你。”
赵铁山沉默了更久。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法子虽然听起来荒唐至极,但仔细一想,似乎……好像……他妈的还真有那么点道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看着沈墨,沉声道:“好,我可以跟你合作。但这玉玺,必须由你保管。”
沈墨一愣,还有这种好事?
“但!”赵铁山话锋一转,露出一丝“你小子也别想好过”的笑容,“从今天起,你修炼所需的一切资源,都得自己想办法。而且,你必须在一年内,帮我搞到足够冲击金丹的‘破境丹’。否则,我不管你的秘密会不会泄露,我先让你泄泄气。”
这是赤裸裸的压榨!
沈墨却毫不犹豫,一口答应:“成交!”
“口说无凭,立个字据。”赵铁山显然是被沈墨坑怕了,从储物袋里摸出纸笔。
片刻后,一份新鲜出炉的“坑友盟约”摆在了沈墨面前。
甲方:赵铁山。乙方:沈墨。
条款一:乙方沈墨,自愿替甲方保管玉玺,并承担一切因保管不善导致的风险,包括但不限于被抢、被偷、被狗叼走。
条款二:乙方沈墨,需在一年内为甲方提供破境丹一枚,三年内协助甲方夺回另一半玉玺。期间产生的一切费用,由乙方自行承担。
条款三:甲方拥有对本盟约的最终解释权。
……
看着这份堪比卖身契的不平等条约,沈墨眼皮都没跳一下,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按了个手印。
赵铁山看着他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反而有些看不懂了。这小子,是真的傻,还是有恃无恐?
收起盟约,赵铁山的气势已经完全收敛,恢复了那个憨厚的护院模样。他深深地看了沈墨一眼:“小子,别让我失望。”
说完,他转身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夜风吹过,沈墨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储物袋,又看了看手里的玉玺和那份卖身契,忍不住叹了口气。
大佬是搞定了,但自己也成了个穷光蛋。修炼资源,迫在眉睫。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杂役院破败的院墙,望向了远处云雾缭绕、仙气氤氲的青冥宗主峰之一——圣女峰。
“跟这糙汉子磨嘴皮子,哪有跟美女师姐打交道有意思……”
沈墨的嘴角,再次勾起那抹熟悉的“老六”式微笑。
“虽然风险可能更大,但收益也高啊。青冥宗圣女,苏轻蝉师姐……应该,会很有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