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话

第二十三话：成长的基石（兮的篇章）

影蚀的攻击像一场寒流。它过去了，却在兮的心里留下了冰碴。

她变得更加努力。她跟着启明学习时，眼神里多了一种之前没有的坚定。她不再仅仅是因为好奇或为了逃避现实而学习。她开始思考启明的话——成为桥梁，还是武器。

她问启明：“怎样才能成为桥梁？”

启明带着她来到齿轮城市的核心区域。那里有一个巨大的、缓慢搏动的光团，像是整个世界的心脏。

“感受它。”启明说，“但不要试图控制它。理解它的节奏，理解它如何将能量输送到灵寰的每一个角落。桥梁，首先要懂得承载，而不是索取。”

兮小心翼翼地靠近。她放开自己的意识，去感受那宏大而有序的搏动。她“看”到光团如何将温暖的光流通过无数看不见的通道，输送到遥远的星光河，输送到心声森林，输送到每一片发光的草叶。

这是一种奉献，一种无声的滋养。

她似乎有点明白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学习的内容变得更加深奥。她学习如何疏导阻塞的情感能量，像疏通河道一样，让一片因为过多焦虑而变得灰暗的区域重新焕发光彩。她学习如何加固灵寰脆弱的边界，那里是与其他未知维度接壤的地方，也是影蚀这类存在主要巡逻的区域。

她甚至开始尝试理解那些冰冷的、构成齿轮城市的基础规则符号。这些符号是灵寰的“骨架”，实验室梦寐以求的东西。但兮记住它们，不是为了交给云胤，而是为了理解这个世界的运行原理，以便更好地守护它。

她的进步是飞速的。她在灵寰中的形态也愈发凝实，周身流淌的光晕带着一种温和而强大的气息。连那些原本对她有些警惕的光流和生灵，都开始主动亲近她。

启明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欣慰，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成长总是伴随着责任，而他知道，这个孩子即将背负的，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沉重。

现实世界，实验室。

云胤看着兮最新的测试数据，脸上的狂热几乎无法掩饰。

“太完美了！”他对着屏幕喃喃自语，“她对高维规则的亲和度、理解速度，都超出了所有模型预测！她就是那把钥匙！最完美的钥匙！”

他调出一个名为“方舟”的绝密计划档案。档案的核心需求，正是一个能够稳定维持两个世界通道的“基石”。之前所有的实验体都失败了，他们的意识无法承受通道打开时的巨大负荷，要么崩溃，要么被灵寰同化。

但兮不同。她的Ω型体质，她展现出的与灵寰的深度共鸣，让她成为了唯一可能的人选。

云胤按下通讯器，接通了高玄的专线。

“主管，‘基石’的候选已经确认。我认为，可以进行最终阶段的准备了。”

通讯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高玄冰冷而清晰的声音：“你确定她能够承受？”

“数据显示，成功率在百分之七十以上。这已经是前所未有的概率。”云胤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只要计划成功，我们就能打开一条稳定的、可供物质通过的通道！那个世界的资源和知识，将为我们所用！”

“做好万全准备。我不允许失败。”高玄说完，切断了通讯。

云胤深吸一口气，开始在控制台上输入一系列复杂的指令。他要为兮准备一场“终极测试”，一场将她推向极限，逼迫她将所有潜能爆发出来的测试。他要亲眼确认，她是否有资格成为“方舟”的基石。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紧锣密鼓地准备时，在灵寰那一端，启明正忧心忡忡地望着远方。

“风雨欲来啊...”老者的低语消失在流淌的光流中。他能感觉到，一股针对他小学徒的、巨大的恶意，正在现实世界凝聚。

而兮，对此还一无所知。她正坐在一片由月光绒构成的草地上，尝试用意识引导光流，编织一个复杂的守护符印。这是启明今天教她的新课程。

她学得很认真。因为她有一种模糊的预感，她需要变得更强。不是为了实验室，而是为了她心中那份越来越清晰的、想要守护某些珍贵东西的愿望。

她想起了哥哥。想起了爸爸妈妈。

她想知道，他们现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