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话：通往妹妹的路
羽伸出手。他的手不算大，但很稳。
云翼芊看着这只手，眼泪流得更凶了。她颤抖着伸出自己的手，紧紧抓住。这只手很冰凉，还在发抖。
“起来吧。”羽又说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温和了一点，“我们一起去找我妹妹。”
云翼芊借着他的力量站起来。她用袖子用力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知道一条近路。”她的声音还带着鼻音，但清晰了很多，“可以绕过主控室那边的守卫。那边现在人最多。”
林静看着她，眼神里还有疑虑：“翼芊，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如果被云博士发现……”
“他不是我爸爸！”云翼芊突然激动地打断她，声音拔高，但立刻又压下来，带着哭腔，“他只是……利用我的人。”她看向羽，“你妹妹在‘静滞之间’。我知道怎么走。”
白博士看了看时间：“还有七分钟。我们必须抓紧。”
云翼芊点点头。她带头走出设备间，示意大家跟上。她对这里的结构果然很熟悉，带着他们钻进一个不起眼的通风管道。
管道很窄，只能爬行前进。羽跟在云翼芊后面，看着她瘦弱的背影。这个女孩刚才哭得那么厉害，现在却坚定地在前面带路。
“你为什么帮我？”羽忍不住问。管道里很安静，他的声音显得特别清晰。
云翼芊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因为你说‘我们一起’。”她的声音很轻，“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他们要么命令我，要么讨好我。”
爬出管道，是一条废弃的维修通道。这里的灯光更加昏暗。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妹妹？”羽又问。
“好几次。”云翼芊说，“云博士……他不让我接近那里。但我偷偷去过。有一次，我看到她醒着。她就那样安静地躺着，看着天花板。我觉得她很孤独。”
羽的心揪紧了。他能想象那个画面。
“然后呢？”
“我给她倒了杯水。”云翼芊的声音更轻了，“她喝的时候，小声说了句‘谢谢’。后来我又去过几次，但她都在睡。不过……”她犹豫了一下，“她的床头有一张很旧的照片，是和一个男孩的合影。那个男孩长得和你很像。”
羽愣住了。他想起家里确实少了一张他和妹妹的合影。原来兮一直带在身边。
“所以刚才一看到你，我就猜到了。”云翼芊终于回头看了羽一眼，“你的眼睛和她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脚步声。云翼芊立刻示意大家躲到阴影里。
是两个巡逻的黑衣人。他们边走边说话。
“听说主控室那边乱成一团了。”
“管他呢，我们守好这边就行。‘基石’可不能出事。”
等他们走远，云翼芊才带着大家继续前进。
“他们说的‘基石’就是你妹妹。”云翼芊对羽解释，“我偷听到的。他们在她身上投入了最多资源。”
羽握紧拳头。他一定要救出妹妹。
他们来到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前。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小小的扫描区。
“就是这里。”云翼芊说，“‘静滞之间’。需要特殊权限才能打开。”
林静上前检查门锁：“这是最高级别的生物锁。只有云胤和少数几个人的权限能打开。”
时间只剩五分钟了。
羽看着那扇门，感觉妹妹就在门后面。他们只隔着一扇门，却好像隔着整个世界。
“让我试试。”云翼芊突然说。
她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把手按在扫描区上。屏幕亮起红光：权限不足。
“果然不行。”她苦笑一下，“我毕竟只是个‘备用零件’。”
但就在这时，门内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碰倒了。
然后，一个很轻很轻，却让羽浑身一震的声音从门缝里飘出来：
“哥哥……是你吗？”
是兮的声音！
羽扑到门前：“妹妹！是我！我是羽！”
门内安静了一瞬，然后传来兮带着哭腔的声音：“哥哥……真的是你……”
“我们来找你了！”羽急切地说，“但是我们打不开这扇门！”
时间只剩四分钟了。
云翼芊突然想到什么：“也许……也许不需要打开门。”
大家都看向她。
“什么意思？”白博士问。
“我见过这扇门的结构图。”云翼芊快速说道，“它有两套系统。一套是电子锁，一套是机械应急锁。如果电子系统完全失效，机械锁会自动解除。”
林静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让自毁程序摧毁这里的电子系统？”
“对！”云翼芊点头，“但是很危险。如果计算错误，整个区域可能会坍塌。”
羽看着那扇门，听着门后妹妹微弱的呼吸声。
“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他问。
众人都沉默了。
倒计时：03:15。
他们决定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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