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瑞在楼下客厅气得差点原地升天,他长这么大,就没在许南笙嘴里受过这种鸟气!
以前哪次不是他随便刺两句,她就又哭又闹,最后被爸妈各说一顿。
今天她居然敢这么骂他?
还骂得那么毒!
这口气他要是能咽下去,他就不叫许泽瑞!
于是,许泽瑞脚一跺,扭头就冲向书房,人还没到,哭丧般的声音就先嚎过去了:
“爸!妈!你们管管许南笙!她疯了!她要杀了我!!”
正坐在书房里悠闲喝茶看报的许父许明远和敷着面膜的许母周婉被这鬼哭狼嚎吓了一跳。
周婉赶紧按紧脸上的面膜:
“哎呦瑞瑞,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许泽瑞一个箭步冲进去,戏精附体,指着外面,表情痛苦得仿佛刚被十大酷刑轮了一遍:
“是许南笙!她一回来就发神经!我不过关心她两句,问她是不是又去找陆嘉衍了,她就像条疯狗一样扑上来骂我!骂我是废物!是先天智障!还说这个家有我这种弟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说你们不会教儿子,才养出我这种垃圾!”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父母的脸色,成功看到许父皱起了眉头,许母也坐直了身体。
很好,火拱起来了!
许泽瑞心下得意,更是添油加醋:
“她还说……还说这个家迟早要完,就是因为有你们两个老糊涂和我这个废物点心!她、她简直恶毒透了!”
许明远放下报纸,脸色沉了下来:
“南笙真这么说?”
他虽然更偏爱儿子,但长女如此口无遮拦,也让他面上无光。
周婉也撕了面膜,心疼地看着儿子:
“瑞瑞不气不气,等会儿妈妈就说她!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就在这时,许南笙端着一杯水,慢悠悠地出现在书房门口,倚着门框,似笑非笑地看着里面这出三堂会审的大戏。
“哟,开庭呢?审我?”
她抿了口水,眼神轻飘飘地扫过戏精弟弟,“原告陈述完了?需不需要我帮你补充一下,你是如何‘关心’我——开口就是‘倒贴之王’,‘卖骚没卖出去’的?”
许泽瑞脸一白,没想到她居然听到了,立刻跳脚:
“你胡说!我根本没那么说!爸,妈,她诬陷我!”
许南笙嗤笑一声,都懒得看他,目光转向许父许母,语气平淡却字字扎心:
“爸,妈,你们教儿子能不能教点实用的?比如‘敢作敢当’,别学那长舌妇,当面不敢放屁,背后搬弄是非,添油加醋的水平倒是尽得村口大妈真传,可惜演技太浮夸,哭丧嚎得比死了爹还惨,也不怕真把晦气嚎进来。”
许父许母被这一串连珠炮似的毒舌怼得一愣。
许泽瑞更是气得跳脚:
“爸!妈!你们看她!”
许南笙没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输出:
“还有,告状之前能不能先打打草稿?我说这个家要完是因为你们老糊涂?错了。”
她顿了顿,红唇勾出一抹冷艳的弧度。
“这个家要完,纯粹是因为有他这颗老鼠屎。毕竟,但凡他有点脑子,也不会以为靠着他那负数的智商和 Positive 为零的情商编出来的瞎话,就能骗过你们二位——哦,抱歉,我高估他了,也许他真觉得能骗过。”
她看向彻底傻眼的父母,语气“诚恳”地建议:
“建议二位有空带他去看看脑科,虽然可能有点晚了,但努力一下,说不定还能抢救出点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免得以后出去被人卖了,还乐呵呵地帮别人数他告状赚来的那三瓜两枣。”
说完,她也不管那三人是什么表情,优雅地转身。
“对了,”
她像是想起什么,回头对目瞪口呆的许泽瑞补上最后一刀,“下次告状,记得换个新鲜点的词。‘废物’、‘垃圾’这些词从你嘴里说出来,毫无杀伤力,毕竟你只是在陈述事实,算不上骂人。”
留下书房里脸色铁青的许父、目瞪口呆的许母以及快要气晕过去的许泽瑞,许南笙端着水杯,心情无比舒畅地回了自己房间。
脑内的飞舞系统已经吓得不敢说话了。
许南笙:【怎么?又OOC了?】
飞舞系统颤抖着:
【……宿、宿主,您这样会拉满家庭仇恨值的……】
许南笙:
【哦,那让他们恨着呗。反正原剧情里我这女配也是众叛亲离不得好死,我还差他们这点仇恨值?】
系统:【……】说得好有道理,它竟无法反驳。
许南笙往床上一躺。
看来,这个世界,比想象中更有趣一点。
至少,沙包很耐打。
许南笙刚在自己的豪华卧室里瘫了不到十分钟,脑子里那怯生生的电子音又准时响起,像个催命符。
【叮——发布新任务:请宿主于今晚八点,前往‘魅影’酒吧,找到男主陆嘉衍,并按照原著情节,故意将酒水泼在他身上,以制造肢体接触并道歉的暧昧机会。任务成功奖励:生存值+5。任务失败惩罚:一级电击x3。】
许南笙:“……”
她沉默了三秒,然后从床上一跃而起。
【飞舞!你出来!这什么智障任务?!泼他酒?还制造暧昧机会?我看他像是会吃‘哎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套的人吗?他看起来像是会直接把我手拧断的类型好吗!】
飞舞系统弱弱地:
【宿主,这是推动剧情的重要节点……原主就是在那里泼酒时被男主厌恶甩开,恰好被兼职服务生的女主阮知意扶住……】
许南笙打断它:
【停!所以核心是‘我被甩开’和‘被女主扶’,对吧?】
飞舞系统:
【理论上是的……】
许南笙:
【懂了。走吧。】
她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半。
打开衣帽间,她无视了那些粉嫩娇嗲的“战袍”,精准地挑了一条剪裁利落、气场全开的黑色吊带长裙,化了个极具攻击性的美艳妆容。
【走吧飞舞,带你去看姐怎么硬核碰瓷。】
系统:
【……宿主,我害怕。】
许南笙:
【闭嘴,废物。】
‘魅影’酒吧,格调奢华,私密性极好。许南笙凭着脸畅通无阻。
她视线一扫,很快锁定了角落里卡座上的陆嘉衍。
他独自一人,仿佛自带结界,周遭的热闹与他无关,侧脸冷硬,气场低压。
许南笙端着那杯系统特意强调的、色泽猩红的鸡尾酒,看似脚步不稳地靠近。
内心OS:
【目标锁定。风速良好,角度计算完毕。准备投射!三、二、一!】
陆嘉衍几乎在她靠近的瞬间就察觉到了。
他抬眸,冰冷的视线带着明显的不耐和警告。
许南笙像是没看到,演技浮夸地“哎呀”一声,手腕猛地一抖——
整杯酒液,精准无比地、结结实实地泼在了陆嘉衍那件价值不菲的白色衬衫上。
胸前瞬间晕开一大片刺目的红渍,甚至有几滴溅到了他线条优美的下颌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
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陆嘉衍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周身寒气骇人。
他死死盯着许南笙,眼神像是要将她剥皮拆骨。
按照原著,此刻许南笙应该惊慌失措、眼泪汪汪地道歉,并试图拿手帕去给他擦,然后被他狠狠甩开——并恰好被路过的女主扶住。
然而……
许南笙先发制人。
她猛地后退一小步,柳眉倒竖,倒打一耙: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坐在这里挡什么路啊?!你看你!把我酒都撞洒了!我这杯‘血腥玛丽’很贵的你知道吗?!赔钱!”
内心OS:
【爽!泼的就是你!让你踹我!这颜色配你的白衬衫,绝了!当代抽象艺术!等会儿你甩开我,我顺势倒地任务就完成了!】
陆嘉衍:“???”
他听到了什么?
这女人泼了他一身酒,还敢恶人先告状?让他赔钱?
还有她那心里都在嚎些什么玩意儿?!等着他甩开她?
周围的保镖和服务生都惊呆了,一时没人敢上前。
陆嘉衍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他逼近一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许、南、笙,你、找、死?”
许南笙心里有点发怵,但戏还得演,她硬着头皮,抬着下巴:
“怎么?耳朵也不好使了?我说你撞洒了我的酒!赔——”
“钱”字还没说出口,她手腕猛地一紧。
陆嘉衍已经一把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根本没给她任何表演“被甩开”的机会!
“啊!”
许南笙疼得惊呼一声,感觉腕骨都快裂了。
【卧槽!不按套路出牌!剧本不是这么写的!你应该甩开我啊!你抓着我干嘛?!手要断了!飞舞!救命!这算工伤吗?!】
飞舞系统已装死。
陆嘉衍听着她心里的惨叫和抱怨,眼底寒意更盛。
他非但没有甩开,反而攥得更紧,另一只手猛地拿起桌上另一杯冰水。
在许南笙惊恐的目光中,他将那杯冰水从她头顶缓缓地、侮辱性地浇了下去!
“啊——!”
冰冷的液体瞬间浸透头发、脸颊、裙子,许南笙被冻得一个激灵,失声尖叫,刚才强撑的气场瞬间瓦解,狼狈不堪。
内心OS:
【!!!陆嘉衍我艹你大爷!你敢浇我?!】
陆嘉衍俯身,冰冷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许南笙,不管你玩什么把戏,给我适可而止。再有下次,就不只是一杯水了。”
说完,他猛地松开手。
许南笙踉跄着后退两步,浑身湿透,头发黏在脸上,妆也花了,手腕红肿,看起来凄惨又可怜。
周围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来,带着探究和窃窃私语。
陆嘉衍看都没再看她一眼,接过保镖递来的外套披上,遮住胸前的酒渍,带着一身未散的戾气,大步离开酒吧。
许南笙站在原地,冰水顺着发梢滴落,气得浑身发抖。
【飞舞!任务!这算完成了吗?!女主没来,但我被泼了!我也算被‘制裁’了!】
她试图钻空子。
飞舞系统颤抖着上线:
【……宿、宿主,关键剧情点‘被女主扶助’未触发……任务……失败。】
话音刚落,一股强烈的电流瞬间窜过许南笙全身!
“呃啊!”
她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幸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桌子。
那滋味可比系统之前警告时的微量电流酸爽百倍。
【……陆、嘉、衍!】
许南笙咬紧牙关,在心里把那男人的名字碾碎了一遍又一遍。
这个梁子,彻底结大了!
她顶着一身湿漉和周围异样的目光,以及手腕和身上双重的疼痛和冰冷,咬着牙,一步一步,极其狼狈地走出了“魅影”酒吧。
夜风一吹,她冷得哆嗦了一下。
内心前所未有的暴躁。
狗男人,你给我等着!
此仇不报,我许南笙名字倒过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