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封地入口就传来了马蹄声。萧景渊和林晚早已等候在栅栏边,身后站着赵虎和几位核心流民,神色沉静却暗藏戒备。
为首的是个身着绯色官袍的中年男子,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正是丞相张大人的心腹御史王怀安。他身后跟着两名文书和一队衙役,个个神色倨傲,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七皇子殿下,别来无恙?”王怀安翻身下马,语气带着几分讥讽,目光扫过封地内金黄的晒场和整齐的田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被轻蔑取代。
萧景渊淡淡颔首:“王御史远道而来,辛苦了。不知今日到访,有何贵干?”
“奉丞相大人之命,前来调查一桩公案。”王怀安取出一份文书,展开念道,“有人举报,七皇子萧景渊在封地囤积粮草、招兵买马,收留流民意图不轨,涉嫌谋反。本御史特来核实情况,还请殿下配合。”
最后四字“配合”说得重若千斤,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周围的流民们闻言,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喊道:“我们没有谋反!这是污蔑!”
“肃静!”王怀安厉声呵斥,“朝堂之事,岂容尔等草民置喙?”
林晚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说道:“王御史,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等在封地开垦荒地、种植粮食,不过是为了谋生,何来囤积粮草、意图谋反之说?还请御史大人明察。”
“明察?”王怀安嗤笑一声,“本御史自然会明察。来人,给我搜查封地,仔细查看是否有兵器、甲胄,以及囤积的粮草是否超出正常所需!”
“慢着!”萧景渊抬手阻拦,“王御史,本王虽被贬斥,但仍是皇子。封地乃皇家产业,你无陛下旨意,岂能随意搜查?再者,谋反乃滔天大罪,仅凭一纸匿名举报,就兴师动众前来搜查,未免太过草率了吧?”
王怀安脸色一沉:“殿下是想抗命不遵?”
“非是抗命,而是不愿受此不白之冤。”萧景渊语气坚定,“若王御史执意要查,也请遵守规矩。让你的人只查指定区域,不得惊扰百姓、损坏庄稼,否则,本王定会上疏陛下,弹劾你滥用职权!”
王怀安心中忌惮,萧景渊毕竟是皇子,若真闹到陛下面前,自己也讨不到好。他冷哼一声:“好!本御史就依你所言。但若是查出蛛丝马迹,殿下可休怪本御史不留情面!”
说罢,他挥手示意衙役们搜查。衙役们立刻分散开来,闯入封地各处,翻箱倒柜,仔细搜查。林晚和萧景渊紧随其后,防止他们故意破坏。
衙役们搜查了茅草屋、晒场、围栏等地,甚至挖开了粮食储存的地窖,却只看到满满的粮食、农具和生活用品,连一件兵器的影子都没有。他们又询问了流民们,流民们纷纷诉说自己的遭遇,以及林晚和萧景渊如何收留他们、带领他们种地谋生,言语中充满了感激。
王怀安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本以为能查出些证据,没想到这封地竟是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根本没有丝毫谋反的迹象。
“王御史,搜查结果如何?”萧景渊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王怀安沉默不语,眼神阴鸷地看着林晚和萧景渊。他知道,这次恐怕是查不出什么了。但他不甘心就此罢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走到晒场边,看着堆积如山的粮食,说道:“殿下,你这封地不过百十来口人,却囤积了如此多的粮食,远超正常所需。这难道不是囤积粮草、意图不轨的证据吗?”
林晚立刻反驳:“王御史此言差矣!这些粮食一部分是我们过冬的口粮,一部分是用来制作糕点、腌制品售卖的商品。我们做的生意在清河镇乃至周边县城都小有名气,有很多固定客户,这些粮食不过是正常的备货而已。”
“商品?”王怀安挑眉,“本御史倒要看看,是什么商品需要如此多的粮食做备货。”
林晚立刻让阿禾和杏花端来各种口味的粗粮饼干、桂花糕和腌肉。这些食品香气扑鼻,做工精致,一看就不是凡品。
“王御史请看,这些都是我们制作的商品。”林晚说道,“我们的饼干酥脆可口,腌肉风味独特,很受百姓喜爱。这些粮食用来制作这些商品,很快就能销售一空,根本不存在囤积之说。”
王怀安拿起一块饼干,尝了一口,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这粗粮饼干口感竟然如此之好,比京城的糕点也不遑多让。他又尝了一口腌肉,咸香适中,肥而不腻,确实是难得的美味。
“就算这些是商品,你收留如此多的流民,也难免引人怀疑。”王怀安仍不死心,“这些流民来历不明,谁知道其中有没有乱臣贼子?你收留他们,说不定就是为了培养势力,图谋不轨!”
“王御史可派人调查这些流民的来历。”萧景渊说道,“他们都是因为战乱、饥荒而流离失所的百姓,在来封地之前,大多食不果腹、居无定所。本王收留他们,是为了让他们有口饭吃,有个地方落脚,并非培养什么势力。而且,他们都在封地登记了身份信息,王御史可以随时核查。”
王怀安让文书拿出流民的登记册,仔细翻看了一遍,发现上面确实详细记录了每个流民的姓名、籍贯、家庭情况等信息,没有任何异常。
他心中越来越焦躁,却又找不到任何证据。就在这时,一名衙役匆匆跑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王怀安脸色一变,眼神复杂地看了萧景渊一眼。
原来,赵虎已经顺利将萧景渊的奏折送到了陛下手中。陛下看了奏折后,又询问了朝中几位忠臣的意见,得知萧景渊在封地安居乐业、造福百姓,并没有谋反之意,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他派人快马加鞭传来旨意,让王怀安立刻停止调查,不得再骚扰萧景渊和封地百姓。
王怀安知道,这次的调查已经彻底失败了。他再也没有理由继续纠缠下去,只能不甘心地说道:“既然查无实据,那本御史就暂且相信殿下是清白的。不过,殿下日后行事,还需谨慎,切勿授人以柄。”
萧景渊淡淡说道:“本王行事光明磊落,无需谨慎。倒是王御史,以后办案还需以事实为依据,切勿轻信谣言,冤枉好人。”
王怀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无言以对。他拱了拱手:“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本御史就先行告辞了。”
说罢,他带着衙役们,狼狈地离开了封地,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纷纷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我们没事了!”阿禾兴奋地跳了起来,眼中满是喜悦。
“是啊,多亏了殿下和林姑娘,我们才洗清了冤屈!”大牛也跟着说道,脸上满是感激。
萧景渊笑了笑,转头看向林晚:“这次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沉着应对,恐怕我们很难这么顺利地化解危机。”
“殿下过奖了,这都是我们一起努力的结果。”林晚说道,心中也十分欣慰。这场危机的化解,不仅洗清了他们的冤屈,也让他们更加看清了丞相的阴险狡诈,同时也让他们的关系更加紧密。
“丞相这次没能得逞,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萧景渊神色凝重地说道,“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尽快壮大实力,才能真正保护自己,保护这些信任我们的百姓。”
“殿下说得有道理。”林晚点点头,“我们可以加快商业发展,积累更多的银钱;同时,也可以扩大耕种面积,多种植一些粮食和经济作物,提高封地的自给自足能力。另外,我们还可以组织流民进行军事训练,让他们学会自保,万一将来遇到危险,也能有一战之力。”
萧景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林姑娘想得很周全。就按你说的做,我们分工合作,尽快壮大实力。”
接下来的日子,封地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忙碌和生机。众人各司其职,有的忙着耕种田地,扩大种植面积;有的忙着制作商品,拓展销售渠道;有的则在赵虎的指导下,进行军事训练,学习基本的拳脚功夫和兵器使用。
萧景渊也没有闲着,他一边处理封地的事务,一边联系更多的母族旧部和朝中忠臣,为将来的反击做准备。林晚则在忙碌之余,不断研究新的农业技术和商品配方,提高粮食产量和商品质量。
清河镇的百姓们也听说了封地被调查的事情,得知萧景渊和林晚是被冤枉的,都纷纷表示支持。他们更加踊跃地购买封地的商品,有的甚至主动前来投奔,希望能在封地谋一份生计。
封地的规模越来越大,实力也越来越强。萧景渊和林晚的名字,在清河镇乃至周边县城,都成了正义和希望的象征。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封地上,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田垄上的庄稼长势喜人,晒场上的粮食堆积如山,院子里众人忙着制作商品,训练场上流民们挥汗如雨。
林晚站在院子里,看着这生机勃勃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和希望。她知道,这场危机的化解,只是她和萧景渊逆袭之路的一个小小插曲。未来,他们还会遇到更多的困难和挑战,但她相信,只要他们携手并肩,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克服重重困难,实现自己的抱负,让这片封地,让这个皇朝,变得更加美好。
萧景渊走到她身边,轻轻说道:“林姑娘,辛苦了。”
林晚转头看向他,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不辛苦,能和殿下一起,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我很开心。”
两人相视一笑,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坚定。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夜色渐浓,封地渐渐安静下来,但每个人的心中,都燃烧着希望的火焰,期待着更加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