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光皎洁，洒在巷子里，香樟树的影子随风摇曳。
江凌关掉台灯，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和偶尔传来的脚步声，渐渐进入了梦乡。
这是她八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江州的冬阳带着温润的暖意，透过江州一中教学楼的玻璃窗，落在高二（1）班的课桌上。
江凌刚结束上午最后一节课，正低头整理课本，班主任陈老师轻叩桌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江凌，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她抬起头，眸色清浅，点了点头，跟着陈老师走出教室。
走廊里喧闹的人声此起彼伏，刚下课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说笑打闹的声音撞在墙壁上，又弹散开去。
江凌微微低着头，避开迎面而来的人群，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转学的第一天，她还没完全适应这里的热闹，骨子里的疏离感让她习惯了与周遭保持距离。
陈老师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推门而入时，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
办公桌上堆满了作业本和教案，窗台摆着两盆绿萝，叶片翠绿，给略显沉闷的空间添了几分生机。
“坐吧。”陈老师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转身给她倒了杯温水，“昨天刚转学过来，还习惯吗？同学们对你都挺好奇的。”
江凌“谢谢老师，挺习惯的。”
江凌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一丝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却又透着不易察觉的疏离。
陈老师在她对面坐下，翻开手边的学生档案，目光落在“特长”一栏，眼里露出赞许的神色：“我看你档案里写着钢琴十级，这可是个了不起的成绩。”
江凌愣了一下，没想到老师会突然提起这个。
钢琴是母亲教她的，从五岁那年第一次触碰琴键开始，指尖流淌的旋律就成了她与母亲最亲密的联结。
母亲走后，钢琴成了她唯一的精神寄托，难过时、迷茫时，只要坐在钢琴前，弹奏起那些熟悉的曲子，就仿佛母亲还在身边陪着她。
只是这份特长，她从未主动向人提起过。
江凌“只是小时候学过几年。”
江凌轻声回应，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可不能这么谦虚。”
陈老师笑着摆摆手，“学校明天就是元旦晚会了，往年都是让音乐生挑大梁，今年正好你转来，我想着让你上台表演一个钢琴独奏，既能让大家更快认识你，也能帮你更快融入集体，你觉得怎么样？”
江凌的心猛地一沉。
上台表演？她从未在这么多人面前弹过琴。
那些旋律，那些与母亲相关的回忆，太过私人，太过脆弱，她不想在众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软肋。
江凌“老师，我……”
她想拒绝，话到嘴边，却对上陈老师期待的眼神。
陈老师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温和地劝道：“我知道你刚转来，可能有些不适应。但你想想，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这么优秀，应该让更多人看到你的闪光点。而且，元旦晚会是全校师生一起参与的活动，氛围很轻松，就当是给大家演奏一曲，也给自己的高中生活留个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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