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日的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浸染城市的天际线，白萧就已经在厨房里忙碌了。小老虎轻手轻脚地打着蛋清，尾巴尖因为专注而微微翘起，生怕一点声响吵醒今天的主角。
躺在客厅地毯上睡得四仰八叉的乱码突然抽了抽鼻子，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好香！小白在做好吃的！”他头顶的棕黑色毛发乱糟糟地翘着，琥珀色的大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身体已经循着香气晃晃悠悠地飘向厨房。
“小声点，大哥。”白萧用沾着面粉的爪子指了指贺紧闭的房门，“二哥还在睡。”
乱码瞬间清醒，耳朵警觉地竖起，压低声音：“对哦！今天是贺贺的生日！”他兴奋地手舞足蹈，尾巴在地板上扫来扫去，“我们准备的惊喜都安排好了吗？苏幻爸爸什么时候到？气球我藏在天花板上面了，保证贺贺发现不了！”
白萧看着激动的大哥，忍不住笑了：“都安排好了。苏幻爸爸说他十点准时到，带着他特制的龙鳞保养精油。蛋糕还差最后的装饰，二哥最喜欢的红酒炖牛肉已经在慢炖锅里了。”
今天是贺的生日。作为三兄弟中最沉稳、最细心的一个，那只绿龙总是默默记得每个人的喜好，在乱码发疯时无奈地收拾烂摊子，在白萧钻研新菜式时充当最耐心的品尝者。他照顾所有人，却很少为自己要求什么。
正因如此，这次生日必须完美——这是乱码和白萧心照不宣的共识。
“阿嚏！”
卧室里的贺被自己的喷嚏惊醒。他揉了揉鼻子，翠绿的鳞片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今天感觉有点不一样，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甜香，屋外还有刻意压低的窸窣声。
当他整理好鳞片，一丝不苟地系好领带走出房门时，看到的却是再平常不过的景象：乱码趴在地上打游戏，白萧在厨房准备早餐，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二哥早安。”白萧端着盘子走出来，上面是精心摆盘的培根煎蛋和烤面包，“今天做了你喜欢的溏心蛋。”
贺金色的竖瞳微微眯起，审视着两个弟弟：“你们今天有点奇怪。”
乱码的手柄差点掉在地上：“啊？有吗？哈哈哈，完全不会啊！今天多么普通的一天啊！对吧小白？”他用力过猛的演技让白萧不忍直视。
贺优雅地切开溏心蛋，看着金色的蛋液缓缓流出，嘴角微扬：“好吧，也许是我多心了。”他低头吃东西时，余光瞥见白萧和乱码交换了一个“好险”的眼神。
早餐后，贺照常准备去图书馆上班。他站在玄关整理公文包，修长的绿色尾巴轻轻摆动。
“那个...贺贺啊，”乱码挠着头凑过来，“今天能不能早点回来？我、我好像肌肉拉伤了，需要你帮我看看！”
白萧立刻接话：“是啊二哥，我新研究的蘑菇浓汤也需要你帮忙调味，你舌头最灵敏了。”
贺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还是配合地点头：“好，我四点前回来。”
门一关上，公寓里瞬间炸开锅。
“他肯定发现了！”乱码抱着头满地打滚，“贺贺那么聪明，一定看出我们在骗他了！”
白萧相对镇定，一边擦杯子一边说：“二哥就算猜到我们在准备惊喜，也不会戳穿的。快起来大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与此同时，走在去图书馆路上的贺，心情愉悦地甩着尾巴。他当然察觉了弟弟们笨拙的隐瞒，但这种被人在意的感觉让他鳞片都温暖了几分。
图书馆的工作一如既往的平静。贺在古籍修复室里小心翼翼地处理一本十七世纪的兽人史诗，专注得忘记了时间。直到手机震动——是乱码发来的信息：“贺贺！我腿抽筋了！超级痛！你几点回来啊？”后面跟着一串哭脸表情。
贺看看时钟，下午三点十五分。他回复：“四点到家。需要买药酒吗？”
“不用不用！你回来就行！”
贺摇摇头，开始收拾工具。同事——一只年长的猫头鹰兽人推了推眼镜：“今天走得很早啊，贺。”
“嗯，家里有点事。”贺的尾巴不自觉地愉快摆动，“是我生日。”
猫头鹰兽人了然地点点头：“生日快乐。你的弟弟们一定准备了盛大的惊喜吧？”
“我猜是的。”贺难得地露出狡黠的笑容，“虽然他们演技很差。”
当贺在四点钟准时推开家门时，意料之中的黑暗和寂静迎接了他。窗帘紧闭，灯也没开，只有厨房方向传来细微的呼吸声。
“乱码？小白？”他试探着叫道，伸手摸索开关。
“砰！”
彩带和亮片从天而降，同时灯光大亮。乱码和白萧跳出来，后面还站着笑眯眯的苏幻。
“生日快乐！”三只兽人齐声喊道。
贺愣住了。他想象中的小型庆祝会和眼前的一切相差甚远——客厅被精心装饰过，天花板上飘浮着印有龙形图案的气球，墙上挂着“贺生日快乐”的横幅，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正中放着一个三层高的巧克力蛋糕，上面用奶油绘制着精致的龙鳞纹路。
“你们...”贺一时语塞，金色的竖瞳因为震惊而微微放大。
“惊喜！”乱码扑上来给他一个熊抱，“没想到吧！我们连苏幻爸爸都请来了！”
苏幻走过来，温和地拍拍贺的肩膀：“生日快乐，贺。小萧和乱码为了今天准备了好几周呢。”
白萧紧张地搓着爪子：“二哥喜欢吗？我知道你不爱热闹，所以只请了苏幻爸爸...”
贺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弟弟们眼中期待又忐忑的光芒，感觉喉咙有些发紧。他清了清嗓子，努力保持平静：“很喜欢。谢谢你们。”
“耶！”乱码高兴得满屋子乱窜，尾巴扫倒了一个垃圾桶。
接下来的时光充满欢声笑语。苏幻带来了他特制的龙鳞保养精油，还分享了白萧小时候的糗事；乱码表演了他偷偷练习的“生日快乐歌”说唱版，结果忘词一半；白萧则端出一道道贺最爱的菜肴，每一道都精致得如同餐厅出品。
“这是我和苏幻爸爸一起研究的龙息辣味烤翅，”白萧介绍道，“用了特殊的辣椒，辣度会慢慢上升，就像龙息一样。”
贺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很好吃。辣味层次很丰富。”
“对吧！”白萧的尾巴骄傲地翘起来，“我就说二哥会喜欢！”
晚餐后，按照兽人的传统，到了赠送礼物的环节。
乱码迫不及待地塞给贺一个扁平的包裹：“先开我的！先开我的！”
贺小心地拆开包装，里面是一本手工制作的相册。翻开第一页，是他刚搬来和乱码同住时拍的合照——那时的绿龙兽人还略显青涩，而旁边的伯恩山犬兽人笑得没心没肺。
“这是我收集的咱们所有的合照！”乱码兴奋地解释，“你看这张，是你第一次帮我收拾健身房的烂摊子；这张是你教我系领带；这张是咱们一起去接小白回家...”
贺一页页翻看着，照片记录着他们兄弟三人从相识到成为彼此依靠的点点滴滴。最后几页甚至还有今早偷拍的他睡觉的样子。
“乱码...”贺的声音有些哽咽，“这太珍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