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衿站在花园的月光下,指尖冰凉。萧彻的话如针般刺入心底,原来他早已知晓自己的身份,甚至连她潜入玄字阁的举动都了如指掌。更让她心惊的是,他与陆景渊之间的暗斗,竟都围绕着巫蛊案的证据展开。
她不敢久留,趁着夜色悄然返回宴会厅。李墨正四处张望,见她回来,连忙招手:“沈兄,你去哪了?刚才王爷还问起你呢。”
青衿心头一紧,强装镇定:“方才有些头晕,在园子里吹了会儿风。王爷找我何事?”
“也没什么,就是随口问了句你的学识渊源。”李墨浑然不觉异样,自顾自说道,“王爷还夸你策论写得好,说你对巫蛊案的见解独到呢。”
青衿勉强笑了笑,心中却警铃大作。萧彻的试探接踵而至,她必须尽快找到父亲留下的证据,否则只会沦为他人棋子。
宴会结束后,青衿回到小院,取出父亲留下的那枚玉牌。玉牌触手温润,正面刻着“青衿”二字,背面则是一朵繁复的缠枝莲纹。她此前只当这是父亲的念想,此刻却忽然想起,父亲曾教过她辨识秘阁卷宗的暗记,缠枝莲纹正是玄字阁密档的标识之一。
她摩挲着缠枝莲纹,忽然发现纹路的交汇处有一个极小的凹槽。她尝试着用指尖按压,凹槽竟微微下陷,玉牌内侧弹出一片薄薄的玉片,上面刻着一行微缩的字迹:“玄字阁,坤位暗格,需双玉合璧。”
双玉合璧?青衿心中一动。父亲的玉牌是其一,另一枚玉牌在哪里?难道在陆景渊手中?那日他袖中露出的“沈”字玉佩,此刻在她脑海中愈发清晰。
次日清晨,青衿如常前往秘阁。刚踏入经籍房,便见陆景渊的贴身侍从站在门口,神色严肃:“沈大人,掌事大人请您去书房一叙。”
青衿心中一凛,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她定了定神,跟着侍从穿过回廊,来到陆景渊的书房。书房内陈设简洁,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典籍,案几上放着一卷摊开的《巫蛊案初录》。
陆景渊端坐于案后,玄色锦袍衬得他面色愈发冷峻。“昨夜王府夜宴,你中途离席,去了何处?”他开门见山,目光如炬。
青衿垂首答道:“回掌事大人,属下不胜酒力,去园中小憩片刻。”
“小憩?”陆景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敲击着案几,“沈青,你可知欺瞒本座,该当何罪?”
青衿心头一紧,却依旧强装镇定:“属下不敢欺瞒大人。”
陆景渊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胸前衣襟处:“你身上的玉牌,借本座一观。”
青衿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按住衣襟。这玉牌是关键,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大人为何要看属下的私物?”她抬头直视陆景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陆景渊的目光深邃如夜:“因为这枚玉牌,本就属于秘阁。”他抬手,从袖中取出那枚“沈”字玉佩,“沈知远当年入阁时,先帝赐下双玉,一枚为凭,一枚为钥。你手中的,是‘凭’,我手中的,是‘钥’。”
青衿震惊不已,原来双玉合璧指的便是这两枚玉佩。
“父亲失踪,是否与这双玉有关?”她忍不住追问。
陆景渊沉默片刻,转身回到案前:“沈知远当年发现巫蛊案的真相,却在封存证据时失踪。他留下的线索,唯有这双玉能解开。你潜入玄字阁,也是为了此事吧?”
青衿见他已然知晓,索性不再隐瞒:“是。我只想找到父亲的下落,查明巫蛊案的真相。”
“真相往往伴随着杀身之祸。”陆景渊的声音低沉,“萧彻对证据虎视眈眈,他并非为了太子翻案,而是想利用巫蛊案的真相,颠覆朝局。你若执意追查,只会引火烧身。”
“那大人为何不阻止我?”青衿反问。
陆景渊抬眸,目光复杂:“沈知远是我的恩师。当年他失踪,我未能寻到真相,心中有愧。如今你来了,或许这便是天意。”他将“沈”字玉佩递给青衿,“玄字阁坤位暗格,需双玉合力方能开启。今夜三更,我带你入阁。”
青衿接过玉佩,指尖微微颤抖。她没想到,陆景渊竟是父亲的弟子,更没想到他会选择与自己联手。这场棋局,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