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社死惩罚口令

夕阳将天边染成瑰丽的橘红色，为这荒郊野岭披上了一层温柔的薄纱。只可惜，这诗情画意很快就被现实问题打破。

　　“和尚，俺老孙饿了。”孙悟空扛着金箍棒，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道，语气理所当然，仿佛陈凡是个移动的食堂管理员。

　　陈凡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行囊——之前那两个随从跑路时，把干粮行李全卷跑了。他叹了口气，这取经路，开局就是困难模式。

　　“大圣啊，”陈凡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智慧，“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咱们这是在进行成为佛陀前的必要历练！”他试图用鸡汤掩盖没饭吃的事实。

　　孙悟空停下脚步，扭过头，火眼金睛斜睨着他：“说人话。”

　　“……就是没带干粮，得自己找吃的。”陈凡光棍地摊手。

　　孙悟空嗤笑一声：“早说嘛！等着，俺老孙去去就回！”说罢，一个筋斗，身影瞬间消失在天际。

　　陈凡看着空荡荡的眼前，以及那匹同样茫然的白马，内心有点忐忑：“这猴哥……不会一去不回了吧？”

　　事实证明，齐天大圣的效率是杠杠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伴随着一阵风，孙悟空回来了，手里提着几颗水灵灵的野果，还有一只……看起来像是意外撞树晕过去的肥硕山鸡。

　　“喏，果子你的，这鸡……嘿嘿，俺老孙好久没开荤了。”孙悟空把野果塞给陈凡，自己麻利地开始处理那只山鸡，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陈凡啃着酸涩的野果，看着孙悟空架起火堆，烤着山鸡，油脂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弥漫开来，引得他口水分泌加速。这……取经团队CEO在啃果子，员工在吃烤鸡？这画面是不是有点不对？

　　“大圣，商量个事儿呗？”陈凡凑过去，眼巴巴地看着那只色泽逐渐金黄、香气扑鼻的烤鸡，“出家人不打诳语，但……佛祖心中坐，酒肉穿肠过？分个鸡腿？”

　　孙悟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撕下一条鸡腿，递过去：“你这和尚，果然不一般。接着！”

　　陈凡接过鸡腿，咬了一口，外焦里嫩，虽然没有调料，但原始的肉香让他感动得几乎落泪。“多谢大圣！你放心，跟着我，以后吃香喝辣……不对，是功德圆满，指日可待！”

　　孙悟空看着他毫无形象啃鸡腿的样子，雷公脸上露出一个“俺老孙懂了”的笑容。

　　吃饱喝足，夜色渐浓。找了个背风的山坳，准备露宿。孙悟空随便找了棵大树，跳上去倚着树干，闭目养神。陈凡则靠着白马，裹紧袈裟，看着满天星斗，开始思考人生……以及如何进一步巩固与这位刺头员工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他知道，按照剧本，观音菩萨很快就会送来锦斓袈裟和九环锡杖……以及，那个关键道具——紧箍儿。原装唐僧靠这个强行绑定孙悟空，但他陈凡不想走老路。紧箍咒太伤感情，属于典型的暴力管理，容易引发员工逆反心理，不利于团队长期稳定发展。

　　“得想个办法……既能让这猴子听话，又不至于闹掰，最好还能有点……趣味性？”陈凡摸着下巴，眼神在星光照耀下闪烁着策划人独有的、寻找“爆点”的光芒。

　　一夜无话。

　　第二天继续赶路。孙悟空依旧走在前面，时不时用金箍棒敲打路边的花草树木，或者一个筋斗翻到云端探查路径，显得精力过剩，偶尔还会对陈凡那慢吞吞的步行速度表示不满。

　　“和尚，照你这速度，走到西天，俺老孙的猴毛都得等白了！”

　　“大圣，慢工出细活，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嘛。”陈凡陪着笑，心里却在快速盘算。

　　果然，行至中午，路过一处山涧时，一位容貌慈祥、手持竹篮的老妇人（陈凡内心OS：菩萨，您这化妆技术……还行吧）出现在路边。

　　“长老可是往西天取经的？”老妇人声音温和。

　　来了！剧情点来了！陈凡立刻进入“乖巧”模式，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正是贫僧。”

　　老妇人点点头，从竹篮里取出一顶嵌金花帽，递了过来：“此去西天路远，凶险难测。老身这里有一顶嵌金花帽，原是我儿子用的，他只做了三日和尚，不幸命短身亡。我哭了一场，辞别了他师父，将这项帽子作为念想。长老既然西去，若不嫌弃，就送与长老的徒弟戴吧，也算结个善缘。”

　　陈凡接过那顶帽子，入手轻便，做工精致，那圈金色的箍儿在内侧，若不细看，确实像装饰。他心中明了，这就是那大名鼎鼎的紧箍儿！

　　“多谢老人家！”陈凡恭敬行礼，内心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老妇人（观音菩萨）见他收下，满意地点点头，化作一阵清风消失了。

　　孙悟空刚好从前面探路回来，看到陈凡手里拿着的帽子，好奇道：“和尚，拿个花里胡哨的帽子作甚？”

　　陈凡看着孙悟空，又看了看手里的帽子，一个绝妙的主意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慈祥”与“腹黑”的笑容。

　　“大圣，你来。”陈凡招招手，等孙悟空凑近，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这可是个好东西！”

　　“哦？什么好东西？”孙悟空打量着帽子，没看出什么特别。

　　“此乃‘心灵感应强化帽’！”陈凡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表情严肃得像是在介绍最新款黑科技产品，“戴上它，能增强我们师徒之间的心灵感应，遇到危险能第一时间互通有无！而且，它还能辅助修炼，平心静气，对压制你体内因大闹天宫残留的戾气大有裨益！这可是那位……嗯，刚才那位老人家祖传的宝贝！”

　　孙悟空将信将疑：“真有这么神？”他火眼金睛仔细看去，似乎……确实有微弱的法力波动？这是紧箍自带的束缚之力？

　　“我还能骗你不成？”陈凡一脸“我都是为了你好”的表情，“你看，咱们现在是战略合作伙伴，信任是基础，沟通是桥梁。有了这帽子，咱们的默契度绝对能飙升！以后打妖怪、套路神仙，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孙悟空被他说得有点心动。主要是“压制戾气”和“增强默契”听起来不错。他性子是野，但也知道有时候控制不住脾气会坏事。而且这和尚虽然能忽悠，但目前为止还没害过他。

　　“行吧，那俺老孙就试试。”孙悟空接过帽子，顺手就戴在了头上，大小正好。

　　在他戴上的瞬间，陈凡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那帽子，或者说与帽子下的猴子，产生了一种玄妙的联系。一段晦涩的咒文——紧箍咒，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脑海中。

　　成了！道具绑定成功！

　　孙悟空摸了摸头上的帽子，没感觉什么异常，咂咂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陈凡笑眯眯地看着他，如同看着掉进陷阱还茫然不知的小动物：“大圣，别急嘛。这宝贝需要‘激活’一下，才能发挥全部功效。”

　　“怎么激活？”

　　“来，大圣，你集中精神，想象着我们正在愉快地合作取经。”陈凡引导着，同时在心里默默选择了紧箍咒的“启动键”，但他注入的意念，并非“疼痛”，而是……“社死”！

　　“俺老孙想象了。”孙悟空不明所以。

　　陈凡点点头，然后，用一种庄严肃穆实则憋笑憋得内伤的语气，轻声念出了他魔改版的“紧箍咒”口令：

　　“口令一：学猪叫三声！要惟妙惟肖，充满感情！”

　　孙悟空：“？？？”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头上的帽子微微一紧，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他的身体和声带，完全不受他意志控制地——

　　“哼——哼——哼——！”

　　三声嘹亮、逼真、甚至还带着点委屈情绪的猪叫声，突兀地在这山林间响起。惊起了远处一片飞鸟。

　　空气瞬间凝固。

　　孙悟空僵在原地，雷公脸上的表情从茫然，到震惊，到羞愤，再到难以置信，最后定格在一种“俺老孙五百年的脸面今天丢尽了”的崩溃上。他猛地捂住自己的嘴，火眼金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陈凡。

　　陈凡努力维持着高僧的淡定，但肩膀已经在微微抖动：“咳……大圣，感觉如何？这‘心灵感应’是不是很强烈？这是为了测试帽子的响应速度和……呃，兼容性。”

　　“和——尚——！！”孙悟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伸手就想把帽子扯下来，却发现那帽子如同长在了头上，纹丝不动！他运起神力，脸都憋红了，那帽子依旧稳如泰山。

　　“别费劲了，大圣。”陈凡“好心”提醒，“这可是绑定版的，一旦戴上，除非达成最终KPI……啊不，是取得真经，否则是取不下来的。”

　　孙悟空气得抓耳挠腮，金箍棒都掏出来了，指着陈凡：“你骗俺！这根本不是什劳子心灵感应帽！这是妖法！快给俺老孙解开！不然俺一棒子……”

　　陈凡丝毫不慌，甚至往前凑了凑，指了指自己的光头：“来，往这儿打。打死了我，看谁帮你消案底，谁带你成就斗战胜佛？而且，这帽子可是观音菩萨给的，你确定要暴力破坏领导送的‘关怀礼物’？”

　　孙悟空举着棒子的手僵住了。打又不能打，摘又摘不掉……他堂堂齐天大圣，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看着孙悟空那憋屈得快冒烟的样子，陈凡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该给颗甜枣了。他叹了口气，语气变得真诚：“大圣，我并非要约束你的自由，更不是想用疼痛来控制你。那样太低级，也伤感情。”

　　他指了指帽子：“你看，我刚才用的，是‘学猪叫’，而不是让你头痛欲裂。这说明什么？说明我这管理方式，主打一个‘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目的是为了让你在可能犯错、冲动行事的时候，能有个……嗯，比较深刻的提醒。咱们团队，以后要走的是幽默诙谐、快乐取经的路线，打打杀杀多不文明？用这种略带‘社死’性质的小惩罚，既能达到警示效果，还能活跃团队气氛，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孙悟空听着他这番歪理邪说，脸上的怒气渐渐被一种复杂的、看神经病一样的表情取代。这和尚的脑回路……是不是被驴踢过？但奇怪的是，听他这么一说，好像……好像也有那么一丁点道理？至少比头疼欲裂、满地打滚听起来……新颖？

　　“当然！”陈凡话锋一转，又开始画饼，“只要大圣你恪尽职守，不胡乱伤及无辜，不撂挑子跑路，这帽子基本就是个装饰品！我保证，除非万不得已，绝不动用‘口令’！而且，等咱们取经成功，这帽子自然解除，你依旧是那个自由自在、威风凛凛的齐天大圣……兼斗战胜佛！”

　　孙悟空沉默了。他看看陈凡那看似真诚实则腹黑的眼神，又感受了一下头上这该死的、让他学猪叫的帽子，内心天人交战。打，不能打。走，这帽子摘不掉，走到哪儿顶着这玩意儿都是个笑话。留下……好像这和尚除了手段奇葩点，人还算有意思，前途也确实光明……

　　最终，他狠狠一跺脚，把金箍棒重重往地上一杵，咬牙切齿道：“好！俺老孙就再信你一回！但你要是敢随便念那破口令戏弄俺，俺……俺就罢工！躺平！不干了！”

　　“放心放心！”陈凡拍着胸脯保证，心里乐开了花，“咱们这是君子协定！以后这‘口令’，就叫‘社死惩罚系统’，主要用于关键时刻的行为矫正和……团队娱乐建设。”

　　他走到孙悟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感毛茸茸的，“大圣，你想啊，解决矛盾的最好方式，不是武力压制，而是让对方笑到没脾气。咱们以后，就要靠智慧和幽默行走三界！”

　　孙悟空甩开他的手，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但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俺老孙英明一世，居然栽在了一个胡言乱语和尚手里”的悲愤和无奈。

　　陈凡看着孙悟空的背影，又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满意地点点头。

　　紧箍咒？不，是社死惩罚口令！

　　“这取经路的画风，从今天起，正式跑偏！”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无数妖怪神仙，被他们这奇葩组合搞得怀疑人生的场景。

　　“走吧，大圣！前路漫漫，咱们还得去收编下一个摸鱼达人和沉默担当呢！”陈凡翻身上马，意气风发。

　　孙悟空闷着头在前面带路，只是偶尔会下意识地摸摸头上的帽子，然后嘴角抽搐一下。

　　夕阳下，一马，一猴，一和尚，继续向西而行。只是团队的“管理工具”，已经从疼痛控制器，变成了一个可能引发无数爆笑场面的……社死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