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高考：烟火寻常事
初秋的风卷着桂香飘进阳台，秦究把最后一件衬衫挂进衣柜，回头就看见游惑靠在门框上，手里转着个空了的牛奶盒。
“收拾完了？”游惑抬了抬下巴，目光扫过叠得整整齐齐的床品——那是秦究的手笔，他自己住的时候从来是随手一扔。
秦究笑着走过去，抽走他手里的盒子扔进垃圾桶：“不然留着给你当纪念品？对了，楼下超市打折，你爱喝的酸奶只剩两排，我抢了。”
这话里的“抢”实在夸张，游惑却没反驳，只是转身往客厅走：“晚上吃什么？”
“冰箱里有排骨和玉米，炖个汤，再炒个时蔬。”秦究跟上他的脚步，看着游惑打开冰箱翻找食材，忽然想起曾经在考场里，他们连口热汤都得靠着警惕和默契才能蹭到，如今倒也过上了烟火气的日子。
他们住的是老小区，楼层不高，窗外能看见几棵老香樟。当初选这儿，是游惑先定的——他说这儿安静，而且楼下的早餐铺做的豆浆很浓。秦究没意见，游惑在哪，他在哪。
傍晚做饭时，秦究掌勺，游惑靠在厨房门口打下手。油热起来的时候，游惑忽然说：“昨天梦见监考处的警报声了。”
秦究翻炒着锅里的排骨，动作没停：“梦见我没？”
“梦见你把监考官的笔掰了。”游惑嘴角勾了勾，“还抢了我的巧克力。”
秦究笑出声：“那是你太慢，考场里可不等人。不过现在不用抢，茶几抽屉里全是，你随便吃。”
晚饭时，电视里在播一档答题节目，主持人念出题目时，秦究随口就报了答案。游惑瞥他一眼：“你还记得？”
“跟你一起记的东西，忘不掉。”秦究给她盛了勺汤，“以前觉得答题是为了活命，现在倒成了消遣。”
游惑没说话，却默默把碗里的玉米挑给了他——秦究爱吃甜口的，这点从考场里分压缩饼干时他就记着。
周末的时候，他们约了楚月和于闻。楚月还是老样子，一进门就吐槽单位的麻烦事，于闻则凑过来跟秦究打听“怎么把游惑哥哄得这么听话”，结果被游惑瞪了一眼，立马噤声。
“对了，你们还记得老于吗？”楚月咬着水果说，“他开了家五金店，上次我去买螺丝，看见他跟他媳妇看店呢，特安分。”
于闻点头：“我爸现在可乖了，再也不说我不务正业了，还催我找对象。”
秦究看了眼身边的游惑，笑着接话：“那可得抓紧，别到时候让我们喝不上喜酒。”
几个人聊起以前的考场，楚月感慨：“以前总觉得熬不出去，现在想想，能活着出来就万幸了。”
“不止活着。”游惑忽然开口，目光落在秦究身上，“还能踏实吃顿饭，睡个安稳觉。”
秦究握住他放在桌下的手，指尖相扣，没说话，却满是默契。
下午阳光正好，他们搬了椅子坐在阳台晒太阳。于闻和楚月在客厅玩游戏，吵吵闹闹的。
秦究靠在游惑肩上，手里拿着本闲书，却没怎么翻。
“你看什么呢？”游惑侧头问他。
“看你”秦究坦诚得直白，“以前在考场里，哪敢这么看，怕分心，怕护不住。”
游惑的耳尖微微发烫，却没躲开，只是往他身边凑了凑：“现在不用怕了。”
傍晚送楚月和于闻出门，楼下的桂花开得更盛了。于闻挥着手喊：“下次我带火锅底料来，咱们煮火锅！”
楚月笑着补充：“我带毛肚和虾滑！”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秦究转头看向游惑：“想吃火锅吗？”
“嗯”游惑点头，“不过得你洗菜。”
“没问题”秦究应着，伸手牵住他的手往楼上走。
路灯亮起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两人慢悠悠地走着，楼道里传来邻居炒菜的香味，夹杂着孩子的哭闹声和大人的哄劝声。这些曾经在考场里遥不可及的寻常声响，如今成了他们生活里最安稳的背景音。
回到家，游惑去阳台收衣服，秦究则去厨房准备明天的食材。等游惑把叠好的衣服放进衣柜时，秦究正靠在厨房门口等他，手里端着两杯温牛奶。
“喝了睡觉。”秦究把牛奶递给他。
两人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游惑喝了口牛奶，忽然说：“秦究，其实以前我没想过，考完试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我想过。”秦究转头看他，眼神认真，“从第一次在考场里遇见你，我就想过，等出去了，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跟你一起做饭、晒太阳，做所有以前没机会做的事。”
游惑的心像被温牛奶烫了一下，暖得发涨。他转头看向秦究，月光落在秦究的眉眼上，还是记忆里那副张扬又可靠的样子，只是少了考场里的警惕，多了几分烟火气的温柔。
“那现在，算如愿了？”游惑问。
秦究笑起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算，而且比我想的还要好。”
风吹过阳台，带着桂花的甜香。远处的路灯昏黄，近处的房间亮着暖光，杯子里的牛奶还剩半杯，温度刚好。曾经在无数个考场里并肩作战的两个人，终于在寻常的人间烟火里，过上了安稳又踏实的日子。
没有监考员的警报，没有未知的考题，没有生死的考验。
只有彼此在侧，一日三餐，四季流转，这便是他们历经万难后，最珍贵的“标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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