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啪”地打在我脸上，我条件反射抬手挡，结果连带把张若昀的胳膊也拎了起来。手铐虽然开了，可那串塑料链子还晃荡在我们之间，像条不肯下班的吉祥物。阿瓜在摄像机后面比了个大拇指：“表情满分！网友们打赏火箭了！”
我瞄一眼弹幕，满屏飘着“在一起”，差点原地蒸发。张若昀却气定神闲，先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自己拉开椅子坐下，长腿交叠，跟参加发布会似的。小玖把计时牌立起来：“复盘限时十五分钟，观众提问优先，你俩准备好了？”
我张嘴想抗议，他先开口：“准备好了，开始吧。”声音低稳，一副男主角气场。我腹诽：行，待会儿翻车别怪我。
第一个问题来自网友“草莓洗好了吗”——ID名我都熟，就是刚刚截图疯转那位。她问：“纸条到底谁写的？是剧本彩蛋还是嘉宾自由发挥？”
我看向张若昀，他也正好看我。四目相对，我秒怂，决定甩锅：“问他，他找到的。”张若昀把那张“火是我放的，与阿声无关”的纸条摊在桌面，指尖轻点：“字迹是我的，内容不是。”
复盘室瞬间炸了。小玖激动得破音：“所以您现场伪造证据？”他耸肩：“角色需要。‘张龙’要护‘阿声’，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替她顶罪。观众想看反转，我给他们反转。”说完偏头看我，“当然，也帮她挡刀。”
我耳朵“嗡”一下，血液全往脸上涌。弹幕疯狂刷新——【这也太苏了！】我清咳一声，强行专业：“那我是不是得谢谢你？”他笑：“不客气，下次换你救我。”
第二个问题：你们现实中到底谈过没有？谈过多久？为什么分手？
我握笔的手一抖，墨水在卡纸上晕开个小黑点。这是送命题。我深吸气，刚想说“私人问题不回答”，张若昀已先开口：“谈过，九十七天。”他记得比我还清楚。我懵：“啊？”他侧头看我，声音低下来：“九十七天，你忘了我没忘。”
我喉咙发干，只能硬撑：“那时候年轻，不懂事。”他“嗯”了一声，语气轻飘：“一句不懂事就跑了五年，真省事。”我瞬间坐如针毡，感觉像被公开处刑。阿瓜在镜头外给我做嘴型：“哄他！”
哄个鬼。我干脆转身正对张若昀，咬牙小声：“行，那今天把账算完，以后两清。”他挑眉：“算可以，利息怎么付？”我噎住，这人狮子大开口。弹幕已经笑疯——【前任讨债现场】【利息是按心跳算吗？】
第三个问题来自小玖本人：“如果给你们一次重来的机会，还会选择分手吗？”
我攥着记号笔，指节发白。五年前的吵架画面闪回——我抱着行李箱，他站在门口，嗓子沙哑：“走了就别回来。”我当时头也不回，因为害怕自己配不上他的光芒。现在灯光下，他依旧耀眼，却愿意伸出手。我喉咙像被什么堵住，说不出话。
张若昀忽然伸手盖住我的镜头麦，声音压得只有我能听见：“林星澜，别在众人面前回答，等没人的时候告诉我。”他掌心温热，指腹有薄茧，轻轻一扫，我的世界就安静了。我点头，鼻腔发酸。
倒计时十秒，小玖宣布复盘结束。张若昀先起身，朝观众鞠了一躬：“感谢监督，后续进展私密处理。”说完摘下领夹麦，顺手也把我的摘了。直播间瞬间黑屏，弹幕一片哀嚎。
我愣在原地，他回身冲我伸出手：“走，去把利息算清楚。”我看着他掌心的纹路，忽然生出一种错觉——只要放上去，五年空白就能一笔勾销。我深吸一口气，把手放进他手里。他收拢手指，温度顺着指尖一路烫到心脏。
走廊没人，感应灯一盏盏亮起。我晃了晃那串塑料链子：“纪念品？”他笑：“当然，已经让助理去刻字。”我挑眉：“刻什么？”他侧头看我，眸子里盛着光——
“九十七加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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