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看着手中的平安符,那是当年母亲亲自为他求的,只因他身体病弱,从小就从娘胎里带出了病根,也是母亲唯一留给他的念想了……
裴瑾拢了拢洗得发白的青布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那半块磨损的平安符。
当年苏家因为通敌叛国的罪名满门抄斩,就他被母亲藏在了柴房的通道里而侥幸逃脱。
如今他混迹在京城的最底端,只为为家族洗清冤屈,不让家族再蒙冤。
他抬脚,正准备离开。
“让让,都让让!我家少爷来了!”
几个身着绸缎的家奴簇拥着个面色倨傲的少年。
那少年这一脚踹翻了一个糖画摊子。
那摊主看着已有六七十了,见状扑上去想护住摊位,却被那家奴一脚踹倒在地,头磕在了地上,涌出汩汩鲜血。
那糖块碎在地上,混着泥尘折射出刺目的光,像极了当年苏家冲天的火光。
裴瑾斜眼望了望那少年,那少年是当今礼部尚书王怀安的嫡子王麟。
“难怪如此嚣张……”
要是当年苏家没有被满门抄斩,他说不定也可以活得这般快活……
现在他不行,往后的他更不行。
因为苏家已经被灭门了。
他今天就要到这西市,也不过是为了拜入寒王七皇子门下,为他做一名谋士。
但做谋士总要有一点让人信服的东西,所以他准备给七皇子萧澈送一份关于漕运亏空的密报。
为了这份密报,他潜伏了半个月之久。
不想半路撞见这出闹剧,更巧的是,这卖糖画的老者,当年曾在苏家落难时偷偷给过他半个窝头。
“哪来的野狗挡路?”王麟的目光扫到裴瑾,像见了什么污秽物般皱起眉,“看你这副穷酸样,莫不是想碰瓷本少爷?”
那些家奴听了这王麟的话,推搡着裴瑾的身子。
裴瑾小心翼翼的用手臂护着怀中的密报,生怕被揉碎,自己却身形踉跄。
那青布衫早就因为穿了多年,洗了多年而变得单薄破旧经过这一推搡这青布杉便裂了开来。
露出了底下清瘦却结实的肩胛骨。
“王公子说笑了。”裴瑾低眉顺眼的说着话“我不过是路过罢了。”
裴瑾抬起那琉璃般的双眼盯着王麟,眉心那点浅痣在残阳下若隐若现
王麟被这样盯着了一愣,勾唇浅笑,他这人荤素不忌。
“若是挡到了王公子的路,在下向王公子赔罪。”
“赔罪?你给我舔鞋都不配,暖床倒是可以”王麟嗤笑一声,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抬脚狠狠踩在那摊碎糖上,糖渣混着泥土溅到老者身上,“我看你是和这老东西一伙的,故意挡本公子的路!给我打,打到他认错为止!”
一名家奴挥起拳头就朝裴瑾的脸上砸来。
裴瑾自幼跟着父亲的护卫学过些粗浅功夫,侧身避开的同时,指尖扣住袖中藏着的一枚银针。
这是他防身的利器,针尖淬了些麻沸散,虽不致命,却能让人瞬间失力。
但他知道此刻不能暴露实力,王家势大,他如今羽翼未丰,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就在银针即将射出之际,一道白影如惊鸿掠至。
来人一袭素白道袍,墨发用木簪束起,腰间悬着柄通体莹润的长剑和一枚玉佩,剑鞘上刻着细密的云纹。
他身形挺拔如松,眉眼间带着不染尘埃的清正。
裴瑾扫了一眼便立马认了出来那是天下第一宗的凌云宗宗主——谢清晏。
“王公子。”谢清晏声音清脆,如同水滴在了那石头上又落回那水中,清脆又泛起阵阵的涟漪。
“江湖人不问出身,朝堂人不分贵贱,只敬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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