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

你的怀里 我的栖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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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大吵一架。

左奇函摔门而出的时候，听见简岐在后面喊了句什么。

他没回头。

手机在兜里震动第三次时。

左奇函才掏出来看。

三条消息，间隔十分钟一条。

"滚吧。"

"有本事别回来。"

最后一条是三分钟前：

"你他妈死外面算了。"

左奇函把手机调成静音，屏幕朝下扣在吧台上。

酒保给左奇函倒了第四杯威士忌。

冰块在琥珀色的液体里浮沉。

左奇函想象简岐现在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的样子。

膝盖抵着胸口，像只倔强的虾米。

简岐总这样，明明身体不好还死撑着不吃药。

酒喝到第六杯时，左奇函点开聊天窗口。

光标在输入框里闪烁，他打了又删。

最后只发了个定位，简岐没回。

左奇函盯着那个灰色的头像看了十分钟，突然想起家里简岐的药快没了。

吧台时钟指向十一点四十，转角有家24小时药店。

结账时左奇函又看了眼手机。

依然静默。

药店的荧光灯惨白。

左奇函拿了简岐吃的那个牌子，又鬼使神差伸手买了盒巧克力蛋糕。

简岐上周说过想吃。

钥匙插进锁孔时异常顺畅。

往常简岐会反锁，等左奇函低声下气敲门。

客厅灯还亮着，电视播着午夜购物广告。

简岐蜷在沙发角落，姿势和左奇函想象中一模一样。

只是太安静了，安静得不像简岐。

即使偶尔简岐装死也会悄悄眯起眼看他什么反应。

左奇函"喂。"

左奇函踢了踢她的拖鞋。

左奇函"今天又是什么新死法。"

蛋糕盒从左奇函手里滑下去。

简岐的手机从掌心滚落，屏幕亮着。

对话框里有一行未发送的字：

"对不起，你回来好吗？"

手机屏幕上有好多鲜艳的血珠。

那是简岐的泪吗。

急救电话占线。

左奇函快速寻找着纱布，找不到的他只能用手捂着可怖的伤口。

割痕太大。

他只得蜷缩在简岐身边。方便捂住她的伤口。

简岐胸口在他耳边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巧克力奶油在地板上化开，像一滩干涸的血。

救护车鸣笛由远及近时，左奇函已经把简岐冰凉的手指捂出了汗。

医护人员掰开左奇函紧握着简岐的手。

"先生请节哀。"

死亡时间大概在半小时前。

左奇函盯着茶几上那盒崭新的药。

突然想起出门前简岐最后喊的那句话。

简岐"我疼。"

窗外的风突然撞在玻璃上，像极了当时关上简岐火化门的声音。

左奇函猛地坐起来，喉咙发紧。

床头灯的光刺得眼睛生疼。

手机屏幕亮着，显示凌晨2:49。

而左奇函还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

混着空调的低鸣，微弱的像极了简岐在他怀里最后一秒的呼吸。

左奇函揉了揉眉骨，像简岐在的时候一样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头。

左奇函怎么搞的。

今天是简岐走的第1594天。

左奇函又做梦了。

这是他第739次梦到她。

左奇函并不怕做关于简岐的梦，只是害怕梦醒来时只有他一个人。

他重新躺下，用被窝裹住自己。

这是左奇函第740次数着心跳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