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

天刚破晓，雪后的晨光带着清冽的暖意，透过窗棂上的冰花，在炕头投下细碎的光斑。昭熙醒时眼底还带着几分朦胧。

她换了件浅碧色布袄，梳理好麻花辫，刚推开门，便见廊下已扫出一条干净的小径。卫韫立在那株玉兰树下，身上穿着祖父的旧袄，墨发束得整齐，发梢沾着星点雪沫，晨光落在他侧脸，柔和了原本带些疏离的轮廓。他手里拿着把竹扫帚，显然是刚扫完雪。

昭熙“卫公子你怎么起这么早”

昭熙“竟还扫了路，麻烦你啦”

昭熙快步走上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声音清脆悦耳。

卫韫转头，目光落在她含笑的眉眼上，语气平和了几分：

卫韫“姑娘早。昨夜雪大，怕路滑误事，便顺手扫了。”

说着卫韫放下扫帚，指了指院外。

卫韫“祖母说后山雪景绝佳，姑娘若得空，愿为我引路吗？”

昭熙“自然可以，那处确实是看雪的好地方，公子随我来便是”

昭熙爽快点头靠近卫韫

两人踏着残雪往后山去，脚下“咯吱”声轻快悦耳。昭熙偶尔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的山峦或是近处的奇松，轻声为卫韫讲解

昭熙“公子你看，那座山叫望雪峰，雪后晴日里，峰顶会泛着淡淡的金光，还有那棵歪脖子松，据说已有上百年了，再大的雪也压不垮它。我以前来这后山，祖父总是会和我说起这些”

卫韫在旁边静静听着，目光偶尔落在她笑盈盈的脸上，眼底的疏离渐渐散去。只觉得昭熙…朝夕像是冬日里的暖阳，不灼人，却让人心里暖暖的。

昭熙“京城的雪景，想来和这里大不相同吧？”

昭熙忽然转头笑问，语气里满是纯粹的好奇，望着远处银装素裹的天地，卫韫语气清淡

卫韫“京城的雪，多落在朱墙黛瓦、亭台楼阁之间，少了这般开阔自在。”

他顿了顿，看向昭熙眼睛继续道

卫韫“也少了这般鲜活景致。”

昭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昭熙“是吗？只是我自小长在江北没见过公子口中的景色，也习惯了这里的山野风光，往后到了京城，怕是要劳烦公子多指点了。”

昭熙未等卫韫回答，忽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一片开阔地，雪地上印着一串小巧的蹄印，

昭熙“是小鹿的脚印！”

说着就想往前追，却忘了脚下地面有湿滑，身子一滑就要摔倒。

卫韫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腕，力道轻柔却稳妥。昭熙撞进他怀里，此时卫韫开了口

卫韫“姑娘不必担心，卫家都是武将，没有那么多规矩，我来时爹娘和我说了许多，要让我待你好些，他们都很想见你喜欢你”

昭熙被猜中心事，下意识抬眼看向卫韫，少年人眼里是真挚的并非说假话样子，二人距离太近昭熙耳尖不由的红了

昭熙退开卫韫的怀抱故作镇定，往前跑了两步

昭熙“那个…公子我带你去那边的观景台，从那能看见整个山谷的雪景！”

卫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