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高途放进被窝,掖好被子,陈舟才去处理自己,洗了个澡,回来就坐在床边地板。
背后就是在床上睡着的高途。
陈舟在战区见过这症状,为了不影响作战,偶尔他也会过度打抑制剂。
高途这应该不算正常的发热期,大概率是抑制剂用过头,只是信息素紊乱。
高阶安抚信息素起到作用,高途睡得很安稳。
而且这一幕并不陌生。
高中时发现高途身份后把人带回家,高途在他床上睡觉,他也是像现在这样,坐在床边地板上,释放了一晚上的安抚信息素。
细细密密的安抚信息素将高途整个包裹,钻进高途的腺体。
陈舟后背靠着床边沿,曲起一条腿,低头抵在手臂上,黑暗中那张脸扭曲,丑陋。
他又一次强行把高途带回家。
“放着不管,真的过得好吗?”
虽然已经时隔十年,高途再次一觉醒来看到不熟悉的房间,但很轻易就察觉到一股熟悉的乌木沉香,他很快就冷静下来,这是陈舟家。
只不过这个认知,让高途联想到上一次住陈舟家,那时他就是发热期。
自以为是地觉得他打了抑制剂就不会被发现,就不是因为发热期才被陈舟扛回家。
他把沈文琅瞒得死死的,但却在那一次被陈舟发现,而且陈舟还帮着他瞒十年。
“又发呆,出来吃早餐。”
高途侧头看过去,这一幕也和十年前莫名相似,陈舟就抱着胳膊斜靠在门框边,眼睛无悲无喜睥睨着他,极具压迫感。
但他完全没有像少年时的紧张害怕。
比起沈文琅,陈舟实在好懂太多了。
“我突然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了。”高途下床朝陈舟靠近。
上一次他从床上下来,一靠近,陈舟就说:“我不喜欢和人触碰。”
这次陈舟什么也没说,在他到之前就转身走了,只留了一句:“去洗漱,出来吃早餐。”
他这个态度,让高途觉得什么时候发现这件事,好像并不重要。
高途也就没多想,赶紧去洗漱,进浴室看到洗漱台上放了一只新的牙刷和牙膏、漱口杯。
牙刷上已经给挤好了牙膏,漱口杯里装了水,牙刷静静搁置在杯口。
旁边放了一条折叠成巴掌大豆腐块的毛巾。
“……”
好让人头皮发麻的端正。
但高途一想到陈舟给他做挤牙膏这种事后,又冷着一张脸把毛巾叠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他就觉得很有意思。
陈舟每一次都给他一种疏离的冷淡感,但细细了解后,又觉得反差很大。
就像陈舟的信息素,乌木沉香,乍一闻是冷冽的干燥的雪松,带着距离感与不容置疑的力量。
中调就如同和陈舟交流中,才恍然发现他醇厚的主调乌木,与清苦的檀香,有种沉淀数十年的克制与深沉。
后调就仿佛和陈舟再深入了解后,就会发现只剩下极淡的、温润的气息。
每个时期的陈舟都不一样,隔一天认识的陈舟还是冷淡,但多跟他说两句话就能感到其沉静的、令人心安的木质香。
洗漱完后,高途出来餐厅,桌面上已经摆放了一盘蔬菜、煎蛋、瘦猪肉、还有一锅飘着肉香的粥。
陈舟坐在一头,对面就是一个已经拉开的皮绒制椅子,桌面摆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和一双筷子。
“早上好,陈舟。”高途主动打招呼。
陈舟原本在低头看手机,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两秒,才慢一拍地抬头跟他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