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舟可以调节家里和店里的温度，这是他可控范围内能给高途一个舒服的环境。
但外面的风是冷冽的，两人走路回去，按照往常的经验也得走几分钟。
陈舟看他手臂上挂着的外套，正想着该怎么劝说他把衣服穿上。
高途顺着低头看，像是了解他想说什么似的，“在你店里暖，还喝了杯酒，身子暖暖的，待会再穿。”
“你体质差，发热期和感冒加起来不是更难受。”
陈舟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比起平时的疏离、恪守原则，如今明显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情绪波动。
但高途打小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乖孩子，听他这么说，也没多想，把外套抖开穿上。
陈舟在那一瞬闻到一点讨人厌的鸢尾花香。
很少很轻的一点，陈舟心生不耐，本能地产生抗拒，但并没表现出来，转身往小路走。
高途穿好外套就跟上他。
两道身影被路灯拉长，肩并肩走进回家的小巷，步伐不紧不慢，像在散步。
迎着微风，两人的信息素在空气中纠缠。
“你……”高途先闻到陈舟的信息素，他太熟悉这味道了，“你易感期了？”
“快了。”
陈舟只能这么敷衍高途，其实他不是易感期快到了，而是察觉到自己喜欢的Omega身上都是别人的味道而产生抵触，有些躁动罢了。
一般都不会沾那么久，除非今晚来他这之前，沈文琅在高途面前爆发过信息素。
“那你怎么办？”高途侧头看他。
“打抑制剂，在家睡觉。”陈舟言简意赅。
高途想到这也点点头，他平时也是这么过的，请假、在家睡觉。
他估计是这辈子都这么过了，沈文琅不可能喜欢Omega，他也只能是Omega。
高途低着头走了几步，安静几秒，问：“我们这一届里，好多都结婚了，陈舟，你没有结婚吧？”
毕竟去陈舟家里的时候，他家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住的气息。
“嗯。”陈舟闷声应。
高途又问：“那喜欢的人呢？”
陈舟停住脚步。
高途比他快了一步才注意到他没跟上，回头看他，他眼神还是很平静，带着一股沉闷空洞的黯淡感。
繁星点点，微风掀动衣摆。
两人驻足得太久，久到高途就要以为自己说了什么冒犯的话。
高途有一瞬的慌张，他觉得朋友之间的话，聊点这种内容也不是不可以吧？
毕竟陈舟都知道他的全部秘密，他却对陈舟一无所知。
而且陈舟都陪他过发热期两回了，他怎么说也该帮陈舟一回，介绍个陈舟心悦的Omega什么的。
但高途也想到一种可能，对方就没把他当朋友。
高途有些失落地低头，正要道歉。
这时，陈舟却用一种轻快的语调问：“怎么，你要给我介绍吗？”
高途明显一怔，缓缓抬头看陈舟，注意到他嘴角带着一点笑。
没想到陈舟把他的话接住了，原本失落的心情一下又好起来。
高途笑着说：“朋友的话我只有你一个，但认识的客户倒是不少，毕竟跟在文琅身边十多年了。你喜欢什么样的Omega？”
陈舟嘴角那点笑坚持太久有些僵硬，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轻松一点，迈开脚步继续走。
“嗯……我想想，等我想好了告诉你。”
高途敏锐察觉到陈舟没否认“朋友”这个说法，高高兴兴地加快脚步跟上陈舟。
“好啊，那我等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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