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舟这些年长得壮实不少,肩膀很宽,白衬衫袖子捋起到手肘处,露出的小臂结实有力。
一层不变的还是身上那股淡漠的气质。
陈舟在接电话,听起来还是家里的长辈,高途又无法出声说点什么,只能呆愣站在客厅,好奇这个人怎么会在这?
不是应该在和omega在别的地方过易感期?
家里客厅很窄,高途就杵在那堵住了厨房出口。
陈舟把牛排铲出放了意面的盘子,又把旁边的锅里刚熬的汁倒出淋在上面,看都没看高途一眼,嫌他碍事,把他推到一边,再把牛排端出厨房,放桌面上。
陈舟这才撩起眼皮看还没回神高途,直接下达命令:“吃。”
说完他又若无其事接着电话回头去洗锅。
似乎一只手洗锅不方便,仓促说了句“爸我挂了”,挂了电话就把手机揣兜里接着洗。
高途老老实实坐到一边吃着陈舟的早餐,看到他空下来,这才问:“陈舟,你怎么在这?”
陈舟眉头一直都是紧蹙的,洗完锅,把工具都放好,拿纸巾擦手,这才靠厨房边上的架子,两手抱着胳膊,眉眼平静地打量高途。
“我怎么在这……”陈舟把高途的问题呢喃一遍,目光垂在地面:“路过,你信吗?”
“信。”高途郑重点头,“你本来是在跟别人在外面过易感期,除了路过还能是什么?”
陈舟抬头看他:“谁跟你说我和别人在外面过易感期?我在家过的。”
高途微微拧起眉:“昨晚我在你家门口……”
说完他又莫名觉得不对劲,闭上嘴,低头继续吃面。
他开始有点厌恶自己,陈舟是他朋友,可他开始习惯陈舟在身边生活,习惯有个可以分享情绪的人,习惯有个很会做他爱吃的饭菜的人,习惯陈舟在时的开心和安稳。
在陈舟身边他完全不需要有性别焦虑。
有能让他安心的信息素安抚。
不用像打小就被母亲叮嘱不能暴露性别,否则会被父亲卖去做危险的事。
陈舟从不会越界。他就是这么笃定的。
可陈舟这么好的人,他竟然开始对于陈舟和别人过易感期这件事,而产生焦虑和难过。
甚至昨晚因为焦虑,信息素紊乱症再次爆发。
还好陈舟路过发现,不然他得在大冷天睡地板一整晚。
但他也厌恶这种明显不对劲的自己,脑子里像有一团线,剪不断理还乱。
客厅里安静十几秒。
陈舟看着他不知所措的脸,平静道:“是你住过三天那个陈家宅。”
高途拿筷子的手一顿,眨两下眼抬头看一眼陈舟,对上一双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又慌乱低头。
“哦。”
高途越吃越快,用力吸溜,尴尬得抬不起头。
陈舟目光定在他通红的耳廓上,淡声说:“慢慢吃,我帮你请了假,今天不上班。”
“请假?”高途再次抬头,又对上一双静默凝望着他的眼睛,他再次不自在地低头:“我没事了,我还是去上班吧。”
“为什么?”陈舟问。
高途回答得理所应当:“我得拿全勤奖,尽快还完沈文琅的钱。”
陈舟抱着胳膊的手收紧了几分,犹豫几秒,才问:“还完了,又如何?”
高途没什么表情地说:“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