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眼镜

小区楼下的快递柜，程回将秦粟手机显示的一串数字输入，取出个分量不重的快递盒。他摇了摇，对着上面的收件人信息，并没看到详细介绍。

　　不过从晃动的动静来看，他也差不多猜到里面是什么。

程回新眼镜？

没等秦粟拆开，他先问出口，冷不丁撞进秦粟幽怨的眼眸。

　　讨好的笑意就这样漫在脸上，程回闭上嘴，向她露出一个迷之微笑。

秦粟一点儿惊喜都没有。

程回那我再来一次？

一巴掌拍在他嬉笑的上臂，程回敛了表情，用口袋放着的钥匙拆开。崭新的同款VR眼镜躺在里面，他拿出来撑开，却先在镜架处摸到一行凹陷的小字。

镜架翻转，右边内侧刻了“Guarda indietro.”的意大利语，左边是两人的名字：“回&粟”。

秦粟快试试，是不是你原来那款。

秦粟最懂他的完美主义，哪怕这一副不是第一件，仍然和研发部那边沟通，定了这款一模一样的。

程回是。

程回红了眼眶，就算没戴上试用，他这样一个装备丰厚的爱好者，一眼就能看出差别。

程回要试试吗？

他把眼镜递给秦粟，看着对方笑意冲冲戴上，根据已经摸索出的按键教秦粟开启。

　　她把视线对准自己的手掌，亮红色的手掌轮廓分明，连手指都清晰可辨。程回的手也在桌面，被她翻过来认真凝视，颜色却变成红的。

秦粟你的手是红色诶，我的是亮红色。

程回温度不同，显示出的颜色也不同。

视角拉到程回心脏处，被眼镜带动的颜色比刚才的红意更甚，一动一息能感受到他的脉搏与心跳。数据模型很快生成，秦粟在镜头里窥见程回的爱意。

　　她没摘眼镜，只将一只手贴在程回心口，依据不断变动的数据模型和明显的跳动细细感受。少顷，颜色渐淡、模型也慢慢模糊，分析仪变成重新扫描的模式。

　　秦粟拿下它，一边耳朵贴近。

秦粟你心跳好快。

程回它为你而跳动。

薄唇攫住呼吸，程回深不见底的神色中倒映出她绯红的粉面，眼波涟涟、唇色层次分明，整个人似一滩软化的水。

　　午夜十二点，浴室蒸腾的水汽尚且停止，厨房传来开火的动静。

　　秦粟抱着脏衣服放进洗衣机，转身时已经看见程回将两碗冒着热气的面条放在餐桌。

　　两人在国外留学时，最先一月总因为吃不惯德国菜辗转各个街道。家里生意忙，程回父母又总泡在研究室，习惯的帮佣因为出国原因辞职，两人一度处于试遍大街小巷的境地。

　　后来难得发现几家馆子，因为时间差和休息日的缘故，偶尔也会摸空门。再后来，程回就在一次次摸索中，从美食享受家变成洗手作羹汤的贤惠煮夫，不过也仅限于下面条而已。

　　一份面条、几根青菜，程回总爱给她加进火腿和牛肉片。

秦粟好香。

很久没尝过的味道，两人很快吸溜完面条，程回也定下去美国的具体日期和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