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及此处,苏昌河犹豫片刻看向她道:“在叶姑娘看来暗河该如何自处。”
尤其是在这样的特殊时期,他们又何尝不知这条路难走。可若是不这样,他们分散开来只会死得更快。
暗河创立这百年来,所得罪的人太多。
仇人从朝堂到江湖上随便一点都一箩筐,不敢想象他们要是真的分开,迎接他们的会是怎样的残酷地狱。
若是今日宣布解散,那么明日就会有暗河三家人惨死,他们不敢赌。
“你们想站琅琊王,可他是个哥哥脑,你觉得他会反抗他哥哥吗?”
叶冰裳只见过萧若风两三面,却把他的内心看得透彻。
光风霁月不假,可就是什么都想要,希望什么事情都不要落到坏处。
越是这样,反而越发糟糕。
他的权力有些过于大,心在江湖身却在朝堂。
昔年的意气风发,对他来说如幻梦。
他想要辅佐哥哥,却被皇帝忌惮。
他顾念着从前和哥哥的情意,却忘了人心多变。
叶冰裳不曾了解过坐在皇位上的那人是什么样的,但从萧若风的言语中能听出些从前他们的感情。
先帝还在时,两人的母妃早逝且并不受宠,兄弟俩在深宫之中备受冷落,遭有权势的太监欺辱,唯有彼此相依为命。
萧若风六岁时患上重风寒,太医束手无策想要放弃治疗,是当时年幼的萧若瑾手持长剑拦在门口,以死相逼太医全力救治,最终将他从鬼门关救下。
所有人都可以说萧若瑾的不好,唯独萧若风不能说他不好。
叶冰裳没有告诉苏昌河该如何做,只是将兄弟两人的故事告诉他。
有那件事情在,萧若风便不可能会背弃萧若瑾。
暗河应该站在谁那边,此时已经一目了然。
是借皇权与朝堂、皇帝立身慢慢走上正途,就和唐门的经历相似;还是独自在江湖中摸索前路,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我明白了。”
苏昌河脑子转得极快,很多人都希望琅琊王登上高位。
可萧若风自己不愿意登位,其他人也勉强不了他。
那么暗河站琅琊王也没有意义,倒不如……
他眸子微暗,起身朝叶冰裳拱手弯腰算是感谢。
“嗯。”
“那日后叶姑娘直接喊我名字便好,经此一事,我与叶姑娘可算是朋友?”
叶冰裳微愣,对他思维跳跃性有些发懵,却还是微微点头:“算吧。”
“那日后叶姑娘唤我昌河便好,今日之事多谢姑娘解惑,让我茅塞顿开。”
苏昌河脸上笑意不减,有了这些消息,暗河在前行的路上更多几分胜算。
就像是她所言,求生之举何必分高低贵贱。
他们想要走向光明,在皇帝那儿伏低做小不算什么,只要能借助皇权成功走向彼岸,所有的一切便都值得。
萧若瑾需要把震慑朝堂的刀,更需要能让他安心的助手。
能够监视百官甚至是琅琊王与其部下的一举一动,影宗在萧若风的默认下灰飞烟灭。
此举,虽然极险,但未尝不是个好办法。
不过可能暗河得改个名字,至少不能如此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