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二十分,星月酒店3楼的走廊像浸在冰雾里的旧胶片——应急灯的冷蓝光晕裹着粉尘晃出淡蓝的虚影,新风管道检修口被撬棍顶开的“嘎吱”声,在寂静里碾出一道尖锐的痕。毛利小五郎抱着胳膊缩在警戒线外,西装领口拉得能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转得飞快的眼睛,嘴硬的颤音裹着灰:“高木警官!你可得小心点!凶手指不定藏在管道里,等着扑出来咬你呢!”
高木涉举着强光手电往管道里探,光束扫过积灰的内壁,扬起的粉尘呛得他直揉鼻子:“毛利先生放心!管道里只有灰……哎?这里有东西!”他用镊子夹出一片皱巴巴的速写纸,纸边沾着暗灰的尘,中间用铅笔勾着302房通风口的示意图,旁边标着“距地3.1m,卡扣偏左0.8cm”的小字,边缘还缠了一丝浅灰色的纤维。
夏晚梓立刻接过速写纸,微型线索分析仪的探头贴上纸面,屏幕瞬间跳亮:“纸张是进口速写本专用纸,和宫泽优随身速写本的材质完全一致;铅笔灰成分与她指尖的残留匹配;浅灰色纤维,和近藤彻西装的面料同源。”
柯南扒着她的胳膊仰头看,镜片映着屏幕的光:“宫泽小姐是酒店设计师,她的速写本里肯定记了所有房间的通风口坐标——凶手是偷了这张图,才能精准勾到门锁卡扣!”
“那宫泽优就是帮凶!”毛利小五郎猛地跳起来,差点撞翻旁边的证物箱,“她把设计图给凶手,帮着做密室!这叫‘同伙作案’!”
“不一定是帮凶。”夏晚梓指尖划过速写纸的折痕,纸边有明显的撕扯毛边,“这是从速写本里硬撕下来的,宫泽小姐可能没察觉。”
这时佐藤美和子踩着警靴走过来,手里的报告纸被风掀得哗哗响:“大阪警方补了线索——白川雪坠崖当天,藤崎明在桔梗花田拍写真,他相机里有白川雪坠崖前的照片,但当时一口咬定‘没看清细节’;还有,柏木健是白川雪的家庭医生,她坠崖前一周,找他开过安眠药。”
“安眠药?”柯南眼睛一亮,“早川奈绪的咖啡杯里也有安眠药!成分是不是对得上?”
夏晚梓调出早川的检测报告:“型号和柏木健常开的处方完全一致。”
“那凶手就是柏木健!”毛利拍着大腿,西装上的灰扑了柯南一脸,“他是医生,有安眠药,还能搞到工具,杀人肯定是他!”
柯南揉着鼻子躲开,指了指之前找到的钨钢钢丝:“毛利叔叔,柏木医生的右手食指贴了创可贴——那是被钢丝划破的吧?而且钢丝上检测出了医用酒精的痕迹,和他口袋里的酒精棉成分一样。”
众人的目光“唰”地钉在柏木健身上——他站在角落,白大褂的口袋鼓着,听诊器的管子露了半截,右手食指的创可贴还沾着点消毒水的湿痕,耳尖红得像烧过的纸。
“只是……不小心被手术刀划的。”柏木健的声音慢得像卡壳的磁带,指尖攥紧了白大褂的下摆,“和案子没关系。”
走廊的风突然变凉,裹着桔梗花的干香钻进来——广播喇叭“滋滋”响了,电流声像指甲刮过玻璃,《桔梗谣》的调子比之前更沉,像从地底漫上来的雾:
“桔梗哟,桔梗哟,镜头映着白花瓣;
拍呀拍呀拍桔梗,拍到一双眼哟;
眼儿暗,眼儿碎,落在胶卷上哟……”
柯南口袋里的钢丝探测器“嘀”地尖叫起来,他猛地抬头:“信号是实时的!凶手就在这层楼!”
旋律卡在“胶卷”两个字上,机械音的冰碴子砸在空气里:“童谣停在,309房。”
“309是藤崎明的房间!”小兰刚把热可可塞给园子,杯子“哐当”撞在栏杆上,棕褐色的液体溅在她手背上,烫得她一缩。
毛利小五郎的腿瞬间软了,扶着墙才站稳,嘴硬的声音抖得像筛糠:“走、走!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亲自抓凶手!”他刚迈出一步,就被自己的鞋带绊倒,“砰”地摔在地毯上,灰扬了一脸。
“爸爸!”小兰赶紧蹲下去扶他,毛利爬起来拍着西装,嘴硬道:“这是‘侦探的战术性摔倒’!迷惑凶手的!”
众人冲到309房门口时,门把手上的“反锁”绿灯还亮着。佐藤敲了敲实木门板:“藤崎先生!开门!”
里面只有相机“咔嚓”响了一声,随即没了动静。村田刚上前一步,攥着门把手往后一拽——“咔嚓”,合页裂了道缝,再一用力,门“轰”地撞在墙上,扬起的灰裹着血腥味扑了满脸。
藤崎明趴在地板上,胸口插着那把熟悉的改装9mm手枪,手里还攥着单反相机,镜头盖没摘,胶卷从相机里扯出来,缠在他手腕上,血渍浸在透明胶卷上,像晕开的红墨。
“第四个……”园子躲在小兰身后,只露出半只眼睛,声音抖得像被风吹的纸片,“他连拍照的都杀……”
柯南蹲在通风口旁,探测器“嘀嘀”响个不停——通风栅栏上有新的螺旋状划痕,比之前的更深,旁边挂着一丝黑色纤维,是藤崎明相机挂绳的材质。
“密室手法和之前一样,但这次的钢丝用了更长的段数。”夏晚梓蹲在门锁旁,指尖摸过卡扣内侧,“划痕里混着胶卷的化学残留——凶手是趁着藤崎换胶卷的时候动手的。”
毛利小五郎凑过来,指着地上的相机:“我知道了!藤崎拍到了凶手的脸,所以被灭口了!这叫‘杀人灭口案’!”
“差不多。”柯南从相机里取出存储卡,插在分析仪上,屏幕跳出一张照片——是白川雪坠崖前的瞬间,她身后有只戴浅灰手套的手,正推着她的肩,而不远处的树后面,站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领口露着听诊器的管子,是柏木健。
“柏木医生!”佐藤立刻按住腰间的枪,目光钉在柏木健脸上,“这照片里的人是你吧?”
柏木健的脸瞬间白得像纸,腿一软坐在地上,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是……是我。白川雪坠崖后还有气,但近藤和浅川威胁我,说要是报了警,就把我收红包的事捅出去……我没救她,还帮着说是意外……”
“所以凶手是为白川雪报仇。”夏晚梓的指尖划过分析仪屏幕,“杀近藤是因为他推了白川雪,杀浅川是因为他帮着掩盖,杀早川是因为她想私刑报仇,杀藤崎是因为他拍了照片却隐瞒——现在要杀你,是因为你见死不救。”
柏木健抱着头哭起来,消毒水的味道从白大褂里漫出来:“是……是白川雪的哥哥,白川凛!他是酒店的维修工,负责新风管道和广播系统……他之前就找过我,说要‘让所有人付出代价’……”
走廊的广播突然又“滋滋”响了,这次的《桔梗谣》调子像浸了冰:
“桔梗哟,桔梗哟,针管扎在花茎上;
注呀注呀注药水,注到心儿凉哟;
凉儿透,凉儿僵,落在病床旁哟……”
机械音的冷笑裹在电流里:“下一个,在消毒水的味道里。”
柯南猛地抬头——柏木健的白大褂上,消毒水的味道正顺着风散开,口袋里的听诊器管子还在晃。
“柏木医生!危险!”柯南刚喊出声,消防通道的门“哐当”被撞开,一道黑影攥着钨钢钢丝冲过来,口罩上的桔梗花图案在冷光里像浸了血。
“是白川凛!”柏木健吓得缩成一团,连滚带爬往后躲。
毛利小五郎抱着头蹲在地上,尖叫比园子还响:“杀人啦!凶手来啦!”
夏晚梓立刻挡在柏木健身前,分析仪的探头对准黑影,屏幕跳出信号定位:“他的位置在新风管道出口!高木!拦住他!”
高木立刻扑过去,白川凛见状,猛地转身跳进检修口,只留下一段钢丝落在地上,上面沾着消毒水的湿痕。
“他跑不了。”夏晚梓的指尖飞快敲着屏幕,新风管道的三维图跳出来,每个出口都标了红圈,“酒店的新风系统只通到顶楼钟楼,他肯定藏在那里——而且他的钢丝只剩最后一段了。”
柯南攥紧了拳头,镜片映着应急灯的光:“我们现在去钟楼堵他!这次绝对能抓住他!”
毛利小五郎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西装上的灰,又摆出“名侦探”的架子:“没错!我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亲自带队!保证把凶手揪出来!”
他刚要往楼梯口走,又被自己的鞋带绊倒,“砰”地摔在地上,引来一片无奈的叹气。
小兰扶着额头,无奈地伸手拉他:“爸爸!你能不能把鞋带系好啊!”
“这是‘侦探的伪装’!”毛利扒着小兰的手站起来,嘴硬得像块石头,“等下抓凶手的时候,我肯定第一个冲上去!”
柯南翻了个白眼,凑到夏晚梓身边:“夏晚梓姐姐,我们先去钟楼吧——白川凛肯定在那里布置了最后一个密室,等着杀柏木医生。”
夏晚梓点了点头,分析仪的屏幕上,钟楼的信号正闪着红:“嗯。这次我们提前守在那里,不会再让他动手了。”
风从消防通道的窗户钻进来,裹着桔梗花的干香,吹得警戒线哗哗响。柯南抬头看向顶楼的方向,镜片映着冷蓝的光——最后的密室,最后的童谣,很快就能结束了。
而楼梯口的阴影里,白川凛攥着最后一段钨钢钢丝,口罩后的眼睛亮得像淬了毒的针:“最后一个……等处理完他,阿雪的仇就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