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父

烛火的光晕在窗纸上晃着，月虹坐在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温热的茶水也没驱散心底的凉。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前忽然晃过蒲明远的身影——是小时候他把自己架在肩头看庙会的模样，是雨天撑着伞把她护在怀里的模样，也是上次在“家”里，他笑着揉自己头发说“爸爸也爱你”的模样。

喉间一阵发紧，她轻声呢喃，声音轻得像要融进夜色里：“如果爸爸在就好了。”

话一出口，眼眶就忍不住发热。她想起以前每次受了委屈，只要扑进爸爸怀里，他轻轻拍着自己的后背，说一句“没事，有爸爸呢”，所有的难过就都能烟消云散。可现在，系统失败的提示还在脑海里打转，那些温暖的画面碎得像泡沫，连再抱一抱爸爸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抬手抹了抹眼角，指尖沾了湿意，声音也带上了哽咽：“要是爸爸在，他肯定会摸我的头，说我傻丫头，还会给我买我爱吃的糖糕……就算知道我又没做好事，也只会无奈地笑，不会怪我。”

饮月静静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和紧绷的肩膀，伸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带着安稳的力量。他没有打断她的话，只是用沉默陪着她，听她断断续续地念着爸爸的好——念他会记得自己不吃香菜，念他会在冬天把自己的手揣进他的口袋，念他哪怕再忙，也会抽出时间陪自己搭积木。

月虹吸了吸鼻子，转头看向饮月，眼底还蒙着一层水雾：“你说，爸爸会不会还在那个世界等着我呀？哪怕我再也回不去了，他是不是也会偶尔想起我，就像我想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