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的风裹着松针的苦香钻进基地会议室的通风口,林青山将军站在全息投影台前,军装上的八一勋章闪着冷光,像落在肩章上的星子。他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那是块从抗战时期道法师团营地拆来的老榆木,边缘刻着细密的八卦纹路,此刻正泛着陈旧的棕红色,像凝固的血。
赵凌峰站在四人最前列,腰间的桃木剑撞在战术扣上,发出极轻的“叮”声。他眉梢的疤在晨光里更明显,是去年演习时被弹片划的,此刻绷得像条蓄势待发的弦。苏清瑶站在他左侧,左手腕的微型终端还留着昨夜调试无人机的淡蓝光,短发梳得一丝不苟,耳后别着根银质发针——那是她父亲送的蜀山剑派信物,针身上刻着极小的“流霜”二字。
李浩然晃了晃肩膀,合金靴底蹭得地板发出“吱呀”声,左脸颊的痣随着说话颤动:“将军,俺没啥歪心思,就是想问问——这任务要打邪祟,俺的金光咒刚好派上用场,您说是不是?”他的声音像洪钟,撞得会议室的玻璃都微微发颤。
陈玥站在最后,手指绞着作训服的衣角,新布料的硬挺蹭得她手心发红。她的目光扫过墙上林将军亲笔写的“精忠报国”,墨汁里混着朱砂,红得像凝固的朝霞,又飞快地垂下眼——她想起昨天在基地食堂,李浩然端着餐盘坐在她对面,说“小姑娘家家的,还是去后勤吧”,此刻她的耳尖还热得发烫。
林青山翻开桌上的文件夹,抽出一张加密芯片插进全息投影:“我想你们已经看过初步情报了——日本的极端阴阳师,在用二战日军的亡魂炼‘阴兵师团’。这些怨灵被禁忌术法操控,已经在东海、江城制造了三起失踪案。”投影里闪过一张照片:日军的钢盔埋在泥土里,盔檐上还沾着黑褐色的血渍,旁边是个刻着安倍家纹的铜牌。
赵凌峰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腰间的桃木剑——剑鞘上的缠绳是祖父临终前用旧道袍拆的,此刻突然热了一下,像祖父的手在摸他的手背。他想起祖父当年说的话:“凌峰,咱们道家的人,要守的不是门派,是华夏的魂。”
“现在,我宣布——‘拂尘’部队正式组建。”林青山的声音突然提高,“赵凌峰,任队长,负责战术指挥;苏清瑶,副队长,负责情报与技术;李浩然,突击手,负责正面攻坚;陈玥,感知员,负责灵体探测与预警。”
李浩然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将军,俺不是反对陈玥同志!可她才22岁,连实弹演习都没参加过,灵媒体质能当饭吃?”他往前跨了一步,合金靴底踩得地板“咚”的一声。
陈玥的脸瞬间白了,手指绞得作训服的衣角起了褶子。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昨天在基地训练室,她试着画雷符,手一抖把朱砂洒了满桌,李浩然站在旁边笑:“小姑娘,这符纸可不是画画的。”
赵凌峰喝了一声:“李浩然!退回去!”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眉梢的疤绷得更紧,“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陈玥的灵媒体质是组织认证的特殊能力,比任何侦查设备都能提前感知怨灵!”
苏清瑶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指尖在终端上点了点,调出陈玥的体检报告:“李中尉,你可以看看这个——陈玥的脑电波对灵体波动的敏感度是常人的17倍。上星期在国防医学院停尸房,她提前3分钟感知到了冤魂躁动,避免了两名实习生被缠上。如果我们在行动中能提前10秒知道怨灵的位置,伤亡率能降低40%。”她的声音像电脑合成的,没有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李浩然挠了挠头,抓着后脑勺的短发:“俺、俺不是那意思……就是觉得,战场上刀剑无眼,她一个小姑娘……”
陈玥突然抬起头,眼睛里泛着水光,却咬着嘴唇说:“李哥,我能行!我学过战场急救,能帮大家处理伤口,而且我会努力学符箓的——昨天赵队长教我画安神符,我已经能画对七成了!”她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树叶,却没有退缩。
林青山望着几人,嘴角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凌峰,你的团队,我放心。记住,‘拂尘’的任务,是扫尽华夏大地的邪祟——不管是看得见的敌人,还是看不见的怨灵。”他转身拿起桌上的加密文件,递到赵凌峰手里,“这里面是日本阴阳师的详细资料,还有你祖父当年的道法师团记录。”
赵凌峰接过文件,指尖碰到封皮上的烫金“拂尘”二字,突然想起祖父临终前的话:“凌峰,等你长大了,要做华夏的拂尘,扫尽所有脏东西。”他的喉咙动了动,说:“将军,我一定完成任务。”
苏清瑶的终端突然弹出一张照片,是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留着山羊胡,手里拿着把镶嵌宝石的折扇。她的指尖顿了顿,快速关掉:“将军,这个安倍正雄是安倍家族的旁支,最近在东南亚购买了大量怨灵载体——比如二战日军的军靴、狗牌。”
林青山的眼神沉下来,像深不见底的潭水:“这个人心狠手辣,用活人献祭炼怨灵。你们遇到他,一定要小心。”他走到陈玥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的手掌很大,带着老军人的粗糙,“小陈同志,别怕,有凌峰他们在,没人能伤害你。”
陈玥的鼻子突然发酸,她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将军,我不怕!”
离开会议室时,阳光已经爬上了走廊的窗户。赵凌峰走在最后,摸了摸腰间的桃木剑,苏清瑶追上他,手里拿着那张安倍正雄的照片:“你看,他的折扇上刻着‘八歧之瞳’的符文,是禁忌术法,能操控式神。”她的声音像飘在风里的雪,带着蜀山剑修的冷冽。
赵凌峰接过照片,指尖摩挲着男人阴鸷的脸——他的眼睛像两条冻住的蛇,透着股子狠劲。他把照片还给苏清瑶,声音冷得像冰:“不管他是谁,敢来华夏撒野,我就让他魂飞魄散。”
走廊的尽头,李浩然正蹲在地上系鞋带,看见陈玥走过来,挠了挠头:“那个……陈玥同志,俺刚才说话太直,你别往心里去啊。”他从口袋里掏出包牛肉干,塞进陈玥手里,“这是俺妈做的,辣得很,提神!”
陈玥望着手里的牛肉干,包装纸上还沾着李浩然的体温,她突然笑了:“李哥,我不怪你。”她的声音像春日的风,吹得走廊里的绿萝叶子轻轻摇晃。
赵凌峰站在楼梯口,望着几人的背影,摸了摸腰间的桃木剑——剑鞘上的缠绳已经磨得发亮,像祖父的手,像华夏的魂。风从走廊的窗户吹进来,带着松针的苦香,他想起祖父当年的道法师团,想起那些穿着旧道袍的老人,在战场上超度亡魂的样子。
“队长!”李浩然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俺们啥时候开始训练啊?俺都等不及打邪祟了!”
赵凌峰笑了,他的笑声像晨钟,撞得走廊的玻璃都发颤:“明天凌晨五点,训练室集合——迟到的人,绕基地跑十圈!”
夕阳的光裹着松针的香气钻进走廊,赵凌峰望着远处的训练场,腰间的桃木剑闪着淡红色的光——那是祖父的灵气,是华夏的灵气,是“拂尘”的灵气。他知道,一场硬仗就要来了,但他不怕——因为他的身后,有最可靠的战友,有最坚定的信念,有华夏的魂。
本章完